恨由爱生
长乐城,缉武堂。
四人汇聚。
贺拔臣先道:“那商铺夫妇中,男的名叫王二,早年是佃农出身,打拼多年才有如今身家;女的姓柳,乃是富家千金,据说王二早年就是在她家做工,后来二人私奔逃到这长乐城中,或许王二的家产多是柳氏带的。死者姓李,柳氏好友,并无仇家,本地人,那夜路上恰逢归家的柳氏,攀谈甚欢,便一同回去喝茶,不幸遇到贼人。”
夏南接着道:“据街坊所言,王柳二人早年甚是恩爱,但一直未有子嗣,近年来常有矛盾,甚至有人听过打骂之声。”
继续道:“此案中,我们怀疑是有人雇凶杀人,刚刚我们去牢房见了那个犯人,诈了一下,虽未明言,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老莫安静听着,不时地点下头。
“哼,你说是雇凶杀人有何证据,我看就是入室行窃失手杀人。”方庚心中有些不快,较真得反驳道,说着拿出从衙门处拿来的卷宗。他并未切实走访,偷懒回家一趟,因而全凭卷宗判断。
夏南点了点头,继续分析道:“行窃之人大多奸猾,被抓后往往想尽方法狡辩脱罪,很少有这般嘴硬,一声不吭硬抗的;其次商铺一楼多是货物,难以带走,贵重财物都在二楼且并不难寻,若是行窃的话怎么会没有带走呢;况且,通过现场脚印确认贼人是从二楼窗户攀爬入室,被害人在一楼,想来不是察觉贼人而去追赶造成冲突,更像是贼人主动下楼伤人,他本可以从二楼窗户退走,若是为财,便不合情理。”
“贼人年纪不大,并不是本地人,若是新手行窃,很少有敢直接伤人的,而且对方是妇人,威胁不高;若是老手行窃,新到本城,未被察觉的话也应找些巨富之处动手,何必冒着大风险对巡查商铺下手;综合看来,更像是一个新人杀手,下手狠辣,口风很严却经验不足。”
众人静静听着。
末了,方庚仍不服气的愤愤说道:“那又如何,没有证据如何结案,若是按照巡查入室行窃办,马上就可完事;若是按照雇凶杀人,还要继续查,又没有线索,岂不更麻烦。”
夏南略一思索说:“我心中已有猜测,可以再用一下诈术,若是没猜错的话,今夜便有分晓,不过可要辛苦大家今夜蹲守了。”
方庚脸上更是不悦,老莫也不由得抓了抓头,有些为难。
“正巧我家馆中还有几个师弟需要历练,这次正是好机会,便有我带着蹲守吧,进来堂中事务繁多,不要误了正事才行。”贺拔臣连忙圆场道,他已看出方莫二人多顾忌。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老莫哈哈应允。
傍晚,贺拔臣和夏南从缉武堂出来,走在街上。
“师兄,谢了。”夏南虽是坚持,但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不妥,至少与方莫二人会有隔阂。
“师妹不必如此,世事污浊,师妹这般蕙质兰心,秉公克己才是难得。”贺拔臣说着眼中不由得流露出赞赏神色,“只是馆中子弟此时想必多以回家,并无多少人手,今夜只能你我二人蹲守了。”
“劳烦师兄了。”
“不劳烦,不劳烦。”贺拔臣脸上流露微笑。
说话间,二人来到案发商铺。
夏南并未说过要来此处,贺拔臣却已领会,默契如此。
二人上前敲门。
突然,贺拔臣眼角瞥见街角一处石台角落里,静静散落着一捧枯败干黄的花束,心中不由一动“若是未曾摘下此花束,或许它们仍能安然枝头凌风雪吧”。
商铺内,柳氏开门,见到贺夏二人后一愣,随即忙谢救命之恩。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今日前来是有要事通知,你夫王二呢。”夏南说道。
柳氏指了指楼上,随即邀请二人入内,上茶,便去楼上喊王二。
不消片刻,王二也打着哈哈拱手而来,嘴里却传来轻微酒气,脸上憔悴之色难掩,想来正在饮酒。
“此次前来,是有重大情形需要告知你二人。”夏南说道:“那贼人不堪用刑,已经招供了,说是受雇而来,衙门正在辨别真伪,若是真是,很快便有画册绘成,你们二人也想想还有没有什么仇家,顺便多加下提防,防人之心不可无。”话中似有所指。
很快,贺夏二人谢绝挽留,大步离去。
屋内的王柳二人陷入死寂的沉默。
月高悬,夜纱幕沉。
商铺屋顶之上,夏南轻轻抽走一扇瓦片,静静观察室内。
“此事有多少把握?”一旁的贺拔臣轻声问道,心下忐忑。
“大约五六成吧,终归多是揣测,缺乏实证,不过只得一试。”夏南平静地说。
“你就是有些喜欢弄险,胆气十足,从小便是如此,与别的女子大不相同。”贺拔臣说着。
夏南专心监视室内,只见二楼卧室内,王二自顾自地喝着酒,而柳氏端坐榻上,手中正在刺绣,丝毫没有注意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