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坛子又翻了
,又觉于理不合,赶紧把手缩回去。
就在此时,两位清秀的少女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在二人面上一扫,掩嘴轻笑:“二哥,你素日稳重,怎么今日跟个愣头青似的,还有这位娘子...”
两双眼睛一转,好奇地打量着谢云知。
赵秉初颊上微讪,咳了咳:“这位是时督主的夫人,姓谢。”
两位姑娘一怔,礼貌的笑了笑,福身道:“原来是时夫人,久仰久仰。”
赵秉初则介绍说,那是他三妹及四妹,赵三姑娘生性活泼,当即热络的邀请她:“我看夫人也是来游湖的,不如同游如何?”
谢云知自知身份特殊,外人虽表面恭敬,背后却瞧不上她,当下婉拒了,赵三姑娘却道:“今日阳光正好,我二哥却是个闷葫芦,我们姐妹正嫌气闷,夫人若能同行,咱们品茗聊天,也不会无聊了。”
她说的真诚,谢云知踟蹰片刻,答应了。
“那好吧,只要你们不嫌我叨扰了便是。”
“哪里哪里,是我们叨扰了。”
于是,两艘船隔着莲叶并排前行,赵三姑娘还特意将船上的茶饮果子分了些给她。
谢云知心中一暖,不再拘束,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她们闲聊。这才知道赵家是清贵世家,祖上曾官至首辅,现下没落了,也就他们这一支有所建树。
谢云知朝赵秉初瞧了瞧,见他端端坐着,双眸凝着前方,平静清冷,下颌线如裁般坚毅。
“时夫人,听闻你是不久前才回到谢家的。”
“是。”谢云知微然一笑,将在乡下的事简短的说了。见她言语从容,丝毫不介意那段往事,赵家两姐妹相视一眼,都露出赞赏之色。
旁边,赵秉初转过头,忽然道:“所以夫人是因为养母才学医?”
谢云知一愣:“赵大人如何知晓?”
“在下与顾绍交好,他曾提起近日常去时府教授夫人医道。”
“原来大人与顾医正竟是相识,世界可太小了。”
“是呀...”
赵秉初微微扬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赵三姑娘眸光一亮,扯着自家妹妹:“呀!你看二哥居然笑了,我记得上次还是过年的时候。”
“别提了,那也算笑,扯扯嘴巴罢了,当时要不是祖母说他成天板着个脸,把人家姑娘家都吓跑了,他才不会笑了!”
谢云知凝了凝,朝赵秉初看去,见他剑眉一蹙,神色有些尴尬,低下头,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说笑间,日头渐高,骄阳照在身上如同火烤,几人熄了兴致,准备打道回府。到了岸边,双脚刚踏上实处,便听到一声惊呼。
他们转头看去,透过掩映的林木,隐隐可见一座凉亭,一位身着暗红锦袍的男子坐在那里,看装扮是西厂的人,他背坐着,看不见容貌。
地上,一个中年内侍趴在地上,捂着胸口,脸上皱成一团。他爬到男子脚边,扯着他的袍角:“督主,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着了东厂的道,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吧!”
他声泪俱下,抖如糠筛,显然是怕极了。
闻言,几人脸色陡变,是时靖霄!
谢云知抿了抿唇,正想暗中离开,却见时靖霄拔出匕首,拂了拂刀刃。
“老三,除了孟瀛,就属你跟本座最久,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你说说,你是自戕呢?还是让本座动手。”
他语声清淡,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老三却脸色煞白,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额头都出血了。
“我知道督主生平最憎恶叛徒,可是我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年更为了督主,几乎断了一条胳膊,督主,你就不能放我一马吗?”
时靖霄笑了笑,俯下身,将匕首在他脸上拍了拍:“老三啊,这些年你背着本座动的手脚还少吗?若非因为这个,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和我好好说话?”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触碰我的底线,既然你为我差点断了一条胳膊,那本座还给你便是。”
说着,眸光一锐,将匕首猛地插进左臂,锋利的刃贯穿出来,带着淋漓的血。
谢云知呼吸骤紧,本能地掩住嘴。
赵家两姐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都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着对方。
凉亭里,老三看着时靖霄淡然的神色,瞳孔大震,脸色惨白如死灰。他眼底厉色一闪,袖口突然露出一截尖锐的利刃,猛地朝时靖霄胸口刺去。
时靖霄挑了挑唇,倏地扼住利刃,在老三错愕震惊的眼神中,拔出右臂上的利刃,重重插进他胸口,又嗖地拔出来。
鲜血飞溅,如雨珠洒在时靖霄胸口和脸上。
老三捂着胸口,脸上痛的扭曲,张了张嘴,血水如注般涌出:“你...你好狠...”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望着如此可怖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