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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他并未醉饮,保持清醒,继而用一把藏在袖口的软刀割破了绳索,这才得以获救。”
“从阁楼到院中,大概有五十步。”她又问道:“庭院走动的奴仆呢?难道都不曾见到行凶之人?”
任平生回答,“冰湖位于宴席后方,留守的奴仆是周青浔和江应峰随从。捕快判断……这些人都是江大人的内应。”
“他们如今……”
“他们如今都已经畏罪自杀。”
场上一阵沉默。江绒雪按压着手心,再往湖心去走,企图再去寻找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她已经看过卷宗,卷宗中已是记得极为详细,到底还有那些忽略了呢?
忽然,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前面,江绒雪才从思绪中跳脱出来。
阳光刺眼,她有种幻如隔世的感觉。
太子低眸看眼前这个因病未愈的纤细苍白的女子,不适当的话从口中转圜,最后声音还放轻了些。
“你当没有那么脆弱。”
姐姐是不会表现出脆弱的一面的,江绒雪吸了口气,她确实一无所获后有些低落,但若因这些而气馁,未免太无用。
她很快整理好情绪,点首道,“这地方看似早就被打扫过了,不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嗯。”太子颔首,“曹聿派人取过证物,已经定案,这里不会一直封禁。”
所以现场被打扫的这么干净,是理所当然。
“太子殿下之前问过我卢断的事。”江绒雪想到那六名死者,“周大人不论,他宴请来使和宾客,但卢断和另一名郑大人也在死亡名单之中,是凶手为了混淆视听?”
太子看她一眼,游移片刻,他道:“这两位调来京城的官员皆为邻壤于东突厥洲县郡长,他们是随使者一道来拜见的。”
见江绒雪陷入沉思,任平生看了一眼自家太子,这案子说起来十分敏感,若江小姐坚持要查下去,或许会知道些不可触及的东西,但愿她是个有分寸的。
江绒雪虽还未像姐姐那般智勇双全,但她也知道,这其中涉及到的,或许不单单只是谋害那么简单了。
她不再问下去,而是又走了一遍清平园,然后准备离开。
“那日你见他……”
太子的声音忽然出现,江绒雪停了一刻,略显疑惑抬头看他。
似乎是已经说出了口,太子只停顿了一瞬,便姿态从容地问,“只是议亲?”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当夜她凭借自己高烧躲过一劫,怕他再想起什么细节,江绒雪飞速的点头,“是的。”
她怕太子再问什么细节,赶紧转首去问任平生,“任统领,若我有什么细节现在不曾想出来的,不知可否再问你。”
任平生赶忙道:“江小姐若有什么不清楚的,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子看她了片息,才移开眼。
*
因湘郡王被伏,圣上渐渐将朝中之事交给了太子与三司,此刻在金銮殿内,却有七皇子带领工部企图重筑道观,以彰显圣上天恩。
七皇子名赢重则,身姿高壮,肩宽臂粗,双目炯炯有神,他将逆好的图册撑了上去,又扬起爽朗的笑。
“湘郡王有负父皇的期望,儿臣每每想起都怒其不争,此等有关父皇名望之事不敢假借他人之手,便想着顶了这差事。”
他跪在圣上腿边,却连神色都充满着孺慕之情。
“总之儿臣素日闲着也是闲着,比不得太子□□理万机,便想着帮父皇做好此事,以慰父皇之心。”
赢敬安沉默的站在大太监身侧,像个矗立的雕塑一般,若不去细看,他甚至像是不在殿中。
皇帝听着自己素来最偏疼的七子这般说话,心中宽慰,他口中教训道:“一国皇子,去领那等劳苦之事怎行?”
“这样吧,你已经到了入朝的年纪,朕下旨,你便去……”忽然,皇帝像是想到了什么,手指敲击了几下案角,“你便去吏部任职,多与封塑学学。”
赢重则重重磕头,再抬头时眼睛里居然含起泪光,“多谢父皇,可儿臣还是放心不下道馆之事……”
“你这孩子!”皇帝重重叹了口气,语含无奈,“那你便一同监看着工部吧。”
*
“还真如你所说,我一提太子,父皇就愿意让我入朝了。”赢重则拍了拍赢敬安的肩。
赢敬安浅笑点头,“父皇最疼的就是七皇兄,自然不会只记得太子而忽略了兄长。”
这话听得赢重则唇角上翘,那是自然,他的母妃可是父皇最爱的妃子,皇后那个疯婆子素来让父皇最是厌恶,就连带她生的儿子,又执拗又死板,父皇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可他偏偏现在是太子,想到这,赢重则面上表情扭曲一瞬。
“你说他怎么不死在边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