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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极凌厉的风好似落在了身上,江绒雪感到一阵不适,太子似有所感,侧身转首朝后斜看一眼。
人流攒动,交错的人影参杂在酒楼商铺重檐歇山式的屋顶下,隔得不远,却偏偏有种偷窥被抓住的后脊竦然。
英国公世子杜云景猝然失措,怎么会?挡在江小姐面前的人竟也如此眼熟,可江家不是……他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那道背影已经把姑娘遮挡的严严实实。
他陷入沉思,小厮在一旁关切,是不是醉酒了。
想刚刚一场应酬,他确实喝的不少。
再一眨眼,适才两人似乎混入了人流,一点踪迹看不出。
再有一旁的世家子弟追来,是陇西张氏的嫡子张湖,素日里与他算是投缘的。
“杜兄,怎么一个人在此闲逛?”
杜云景含糊对应一二,转身跟着他往酒楼里去,想想实在纳闷,便道:“我适才好像看见了……江家大小姐。”
“江吟夏?”张湖大惊,他连忙拉住杜云景的手臂,“果真?听闻江氏伏法后江吟夏畏罪潜逃,她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上京城?”
杜云景也拿不定主意,只是有些懊恼,早知他就上前询问一二了,这些天捉拿江吟夏的追捕文书贴的到处都是,也不知她过得是什么日子。
张湖看他,想昔日江府何等风光,江吟夏更是多少王公贵子心中的神仙人物,为得她一眼青睐争破了头皮,没想到如今糟了祸事这英国公世子竟还是这副模样。
他转了一圈眼珠,“江家二姑娘凭着萧家有婚约,圣上仁心,这才免了罪责不被人流放,若是说这江县主也有婚约,也不知是否能救她一回呢?就算是家中不允,当妾室也好过颠沛流离。”
不出所料,杜云景面色一红,是啊,既然江绒雪能凭借所谓婚约逃过一劫,那作为她的同胞姐姐江吟夏,若也能借此免受流放之苦……如今正是她最难的时候,若有人能帮她,那她就不必如此躲躲藏藏。
再者,她一弱女子,若随行去苦寒之地,怕是伤身伤心,极难安生,想到此处他面心中不忍,连连面露苦闷。
若他,若他能帮她……
“江兄,不知你适才在何处见到的江小姐,我找人替你寻上一寻?她一个孤单弱女子,怕是不会走太远。”
杜云景猛一征神,面上颜色尽失,再才想起不恰当之处,“可我好像看见她身侧站着一男子。”
适才江吟夏并非她一人啊……
张湖冷笑,“什么人也敢与江兄抢,他护得住江小姐么?”
杜云景面露难色,脑中不断寻觅起来,忽然灵光一显。
“不瞒张兄,我怎么觉得,那人长得有些像太子。”
*
江绒雪还不知道她戴着面纱还能被人认出来,只以为是哪个登徒子,只不过那人面孔她也觉得有些眼熟。
素日她在家中是很少见外的,只是姐姐喜欢到处参加宴席,邀朋友来家中做客,她见过一些人,所以大概有个印象。
她心想这也不重要,便跟紧太子的脚步往深巷走。
“殿下,清平园已经打点好了,都是我们的人,不必担心江小姐的消息传出去。”
他们此行便是去往当日宴请之时所在的清平院,尽管这里已经被官府搜了个底朝天,但作为第一案发现场,这里是不可能不来查探的。
这一条平巷就挨着东街,深处临近外城的便是鸿胪寺丞周青浔特设宴席的清平园,这里是圣上特赐接见外臣的,修建的极为精致壮观。
园子很大,但此刻江绒雪确实一点都没有闲逛的心思。
任平生一边领他们去所设宴席的楼阁,一边道:“来赴宴的一共有十五人,这是名录和他们的证词。”
太子扫了一眼点首,江绒雪也已在卷宗上看过了,证词无非是寒暄畅饮过后,众人就晕了过去,再一醒来就是这场祸乱。
而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人,名叫张复,在牢狱中极力肯定害六人落水的就是她父亲,父亲的三名随行侍从也‘畏罪自杀’。
一切都太完美了,眼下整个楼阁内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只能看出先前摆宴的椅凳尚未挪动。
江绒雪细细探究后,居然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曾看见,心下一阵失落。
她站起身,回望向太子,而太子似乎早有预料,转首对任平生道:“去景湖。”
一行人被带到那日冰湖之畔,很小的一方湖,此刻天冷,湖中只飘着几片枯黄的荷叶,枯树被冷风吹的瑟瑟,冰湖离宴不远,一个正常中年男子完全不难将人搬运至此。
四处探寻后,江绒雪张口细细问起案件其中的细节。
任平生如实作答。
“仵作验过尸,被害者皆被困住了手脚,拖行至湖边,再系与沉石,活人便沉入冰湖里。”
江绒雪额间泛出细汗,“那张复呢?他是怎么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