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
“那公主……公主是真的准备好了吗,跟温大人私奔然后呢,你从前都怎么说的你都忘了吗?”
容盼以为容芊妤是说着玩的,不成想真的收拾起包袱来了。
当时和亲旨意下来之时,她是多拎得清,今日怎会在温夏清这里又摔了跟头呢。
那是便畏畏缩缩,说什么不在意旁人,定会拼尽全力也要和她长相厮守,可也是他先违背了承诺。
如今怎么就晕了头,还相信他呢。
她看着容芊妤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甚是担心,可容芊妤确实认准了不肯撒手。
沉寂片刻,眼角缓缓憋出几滴泪珠。
“他若坚定我就坚定,他若退缩,那我这辈子都不再提他,我想再相信他一次。”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不去经历一番任凭别人怎么规劝都是无用的,容盼看在眼里,也无力相劝。
只有自己遇了难,受了疼,才能记住那教训不二过。
“公主从小就是死心眼认到底的,既然如此奴婢呀没什么可说的了,公主心里有了筹划,奴婢是改变不了的。奴婢去给公主拿碗安神汤,早些睡了吧,奴婢不再说了就是。”
好说歹说终于是劝住了容芊妤,算是能安生回去睡觉了。
容盼一人无奈至极,不知这温夏清是抽了什么邪风,让公主之前对他还失望透顶,这片刻就又相信了。
她一人辗转踱步。“这样可如何是好,这不是找死吗,温大人是外臣这如何联系得上啊,薛大人……”
“渊清,渊清!”她大声唤着渊清。
渊清听见急叫,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火速推开了房门。“盼儿姐姐什么事?”
“你去司礼监找下薛大人!”
“薛大人今日不在宫中。”
容盼仿佛眼前一黑,“不在宫中!?”
“年关岁尾,薛大人近来要核对吏部税银,都在宫外宅子住着呢。”
“那明日呢?”
“后日休沐,想来明日大人也不会入宫,姐姐有什么事吗?”
容盼直愣愣地跌坐在了椅子上,吓坏了渊清,缓了好久,才道出来:“无事了,”她摆了摆手,“你去休息吧。”
“怎么了,娘娘有什么事?”玉絜十分好奇问道。
“娘娘想是要找薛大人。”渊清答。
“找薛大人?”
“是。”
“这没着没落的,找薛大人何事啊?”
渊清止住了这话头没再多说,“主子的事情少问,无事了,休息去吧。”
翌日到了约定的时间,容芊妤穿着小宫女的衣服,拿着简练的行李,从西园唯萱堂一直走到了皇宫大北门宣武门附近。
“这一路怎么都不见有人把守,未免也太容易了些,子时是卫兵换岗的时间,这也太畅通了。”
可她也没太注意,只当是换岗的间隙。
一路低头疾行,脑海里想着温夏清的画面。
温夏清曾挽着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许下诺言,“我们约好在宫外柳光亭碰面,你等我片刻,最多半个时辰,我一定来寻你。”
她眼底透出怀疑的神色,“你当真吗?”
温夏清手指指天立誓,“绝无虚言,我带你走,我们再也不过问这大周和容国的一切了。”
“你骗了我怎么办?”
“我发誓,我不会再放手了。”
他这样信誓旦旦的样子,似乎不能私奔,自己定当以死明志一样。可越是这样,容芊妤心中越没底,从前是他先放了手,这次呢……
“若是你这次再抛下我独自走了,往后我们都形同陌路,这辈子不要再相见。”
她一人站在亭子处,暗自自语。温夏清,我拿前途命运跟你豪赌,你可别再让我失望了。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子时的寒夜格外孤凉,只有一弯琼月隐约高悬在天空。枯树吱呀,满天碎雪,显得分外悲凉,熠熠星辰被乌云遮盖了眼,今日的天气尤其不好。
伴随着宫墙附近昏暗的纸灯,惨白的月光下,容芊妤在寒冷的北风中瑟瑟发抖,手脚都要冻僵了。
尽管穿着厚重的衣服,可一个自小生活在南方的人,怎么受得了午夜十分四九天呼啸入骨的凛冽北风。
她不敢搓手,只怕手伸出来会冻僵,北风刮在耳边,已经淹没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从背后而来,厚重的大氅突然盖住了她瑟瑟发抖的身躯。
她以为是温夏清来了,一转头,却看见一双熟悉的眉眼,眉目舒朗,眸光发冷,是薛霁。
他今日穿的玄色织金锦的袍子,尤为华贵,他撑着一把精美的红伞,垂眸问她:“娘娘今日怎么有闲心在此赏雪?”
“薛……薛大人?”容芊妤上牙打下牙,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嘴唇已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