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
子的气,立马消失不见了。虽然,也不能算是他的功劳……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宫尚角的脸色不对,表情有些黯然。
宫远徵问道:“哥,你怎么了?”
宫尚角脸色发沉,沉默不语。
“那医案……是不是让你想起了泠夫人和郎弟弟——”
宫尚角打断了他:“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宫远徵眼中的欣喜淡了下去,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在外面碰上了等在门口的上官浅,在她询问的眼神下,冷着声音说:“我要是你,我现在就不进去。”
“我看宫二先生从长老院回来脸色就不太好,就想过来看看他。”
宫远徵冷笑着扫她一眼:“我哥现在想静一静。”
“我陪他一会儿吧,也许有个人和他说说话,他心情会好些。”
宫远徵不耐烦地伸手拦下她:“我哥连我都不想见,你算老几?”
上官浅似笑非笑:“我是角宫未来的夫人,来找自家夫君天经地义。倒是你,在自己的徵宫待的不舒服吗?天天缠着你哥。还是赶快娶个媳妇儿吧。”
宫远徵面上一红:“少管我!”说完脚底生风,待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离宁楚楚的院子不远了。
来都来了……
他默默在心里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
宁楚楚正站在院外,指挥着下人们,把一棵高大茂盛的槐树稳稳当当地栽进院子里挖好的土坑。
宫远徵走到她跟前,问道:“你在干什么?”
“种槐树。”宁楚楚笑着仰头看他:“我请角公子从宫门外帮我找的。”
她说着指了指门前剩下的一棵槐树:“你要不要啊?给你徵宫也栽一棵。”
“我要这个做什么?”
“哦,不要算了。”宁楚楚一点也不顺着他,叉着腰说:“我让人送角宫去。”
怎么这么着急,他还没说不要……
宫远徵冷哼:“哥哥才不会要。”
“那可未必。”宁楚楚神秘莫测地摇了摇手指:“嫂嫂跟我说过,角公子喜欢白花。槐树开的花也是白花啊,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宫远徵脸色变了。
半天没得到回应,宁楚楚转身一瞧,却发现他已经走远了。
少年的背影显得有些落魄,他好似在逃避着什么一般,走得很快,步伐却相当不稳,时不时还要扶一下墙。
他这是怎么了?
宁楚楚没有多想,就追了上去。
“宫远徵!”她喊了他一声又一声。
尽管走得不顺畅,但他用了全力,她一时也没能赶得上。她索性快步跑了起来,气喘吁吁地一路跟到了徵宫。
徵宫里冷冷清清的,瞧不见人,宫远徵终于在走廊的尽头停了下来。
宁楚楚走上前,正要喊他:“宫……”后面的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头一次见他是这幅模样。
少年脸上全是委屈,眼尾泛红,泪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他的前襟已经被打湿了一大片,显然是生生哭了一路。
就是在艰苦难捱的地牢里,她也从没看他展现出哪怕一丝丝的脆弱。他在人前向来都是乖戾跋扈的样子,有许多下人们听到他的名字都闻风丧胆。
谁会想到这么一个总是凶巴巴的,倔强着永不服输的桀骜少年,也会躲在无人的角落里偷偷地抹眼泪。
宁楚楚怔怔地看着他,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如琉璃一般易碎。
宫远徵心里很难受,他知道这件事不应该怪她。可当她笑着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痛到了骨子里,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他其实不是很想让她看见自己这个样子,所以第一时间就转身逃开了。
可又很矛盾地想,她会来关心他吗?亦或是置身事外,只当看个笑话?
她是追着自己过来了,但……
一只温软的手摸上他的脸颊,轻轻地为他擦去汹涌而出的泪水。
模糊的视线里,多出了灼眼的红色,耳边传来熟悉的银铃声。
她给了他答案。
“对不起。”宁楚楚坐到他身旁,小心翼翼地说:“我惹你伤心了,对不起。”
明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却还是给他道歉了。宫远徵只觉得,他的心跳好像悄悄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