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坐尘缘蹉一念
间的软,被他捏出了痕,咬出了印。花儿娇弱,可却是带刺的,猛然被刺了手,疼的他手指一缩。花儿离手时,就像是而两人之间的那份情谊,全然都在散在了他指尖。
“老爷……老爷?”小六子唤了他两声,他不明白,好端端的偏要去招惹那花做什么。“您没事吧?”
他垂着头,背着身子朝他摆摆手。
到了夜里,刮起风来,看样子似有些风雨欲来前的征兆。他披了件外衫,起身到门口将窗子关了。
他感到身子有些不舒服,慢慢坐回案牍前,单手撑着头,闭目养神。朦朦胧胧也不知是睡是醒,等到再睁眼,只见桌面上赫然出现了一碗梨汤。
他讶然,抬头看去,眼前的女子蹙着两道弯眉,不知何时进屋,此时颇带着一副被人欺负了的委屈模样,正红着眼瞧他。
他未来得及开口,却听到对面的人偏头低声骂了句,宋菀繄,你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这话吴用听的真真切切,这回瞧着她,怔愣着竟忘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忽而彻底反应过来,当即站起身,一阵慌乱无措。
“菀……”刚开口,兀自吞下那二字,咽回发疼的嗓子里,“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等不及答,又急切着追问了句:“可有淋着雨?”
“没。”宋菀繄瞥过眼,刚吐出一个字,只听到外面轰隆一声,骤雨便倾盆而下,落到耳畔只剩滚着雾气的轰鸣。
老天爷确实不给她面子,宋菀繄苦笑道:“得,这下走不成了。”
这世上的大喜大悲,没落到自己身上尽是不信,而今真切的受了一遭,往日那只巧舌如簧的狐狸只剩了呆笨愚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满腔的热血倒流回心脏,他纵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开口全都化为缄默,哑在嗓子里。魂魄归位的霎那,伸手揽过去,本能的将她拥进怀里。
“那便不走了。”
不走了,不走了……他低声细语的连连说着,见姑娘没反抗,便将她搂的更紧。
宋菀繄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有些想哭,可她却哭不出来,唯有白天见到的那只蝴蝶在她脑海里飞来飞去。不知为何,她本来紧蹙的双眉一松。那一刻,她忽然释然了。
她怨恨的向来也不是他,怪只怪命运无常,好像越是相爱越是互相折磨。人生向来短暂,难道要这样心存芥蒂直到生命的尽头吗?
菀繄慢慢抬起头:“先生。”
这声呼唤一出来,吴用几乎是喜极而泣,搂着她不停的说:“菀儿,我在。先生在。”
案上火烛乱摆,映得四周人影憧憧,在她抽丝的记忆里,在每个被病痛缠绕折磨的夜里,他也是这样紧紧的搂着她,轻柔的安抚着,先生在这呢。
回应他的只有长久的目光,毫不遮掩地看过来,隐隐泛着潮气。
“把梨汤喝了吧。”她最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