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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鱼。”阿姨说,“她爱吃鱼。”
祝长夏的手停顿了,她聪明,一下就悟透了其中的含义。这道菜本来不用改的,但阿姨看见了她的眼神,读懂了她的心思,有些话说太直容易伤自尊,不说又不能看着她一头往里栽,所以就用这种方法提醒她:及时止损。
“好。”祝长夏说,“我来改。”
做甜菜的时候客人来了,拎了好些东西,是过年时的必要社交,只不过社交是大人的,尔甜每次来都窝在阁楼看电影。
简单地打了招呼,她就准备往楼上走,但不远处总有一道目光,顺着看过去,尔甜挑了下眉,祝长夏抿了下嘴。
没多做停留,身影在拐弯处消失,祝长夏去厨房问阿姨:“是她不能吃辣?”
“嗯,从小就爱吃甜。”
这个信息释放得够准确了,祝长夏感觉心像是被人咬了一口。
开饭了,两个妈就某件事从书房聊到餐桌,阿姨先上了主菜,祝长夏见状去帮忙,在她的认知里,帮忙端菜是会受表扬的。
菜上齐,尔甜跟质控一前一后地下来,阿姨说还有个汤,祝长夏连忙起身,比她先一步把汤端上来。
薛陈蔚这才看见她忙前忙后,让她快歇着,她说不累。而从始至终,尔甜都没插手的意思,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则是习惯了别人把菜端上桌。
心里被差异感塞得有些不适,吃饭的时候不自觉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尔甜感觉出来了,撂了筷子,端起一杯饮料跟她对视,她撑不了几秒钟,低头,把碗里的饭吃光。
饭后,尔甜继续上楼看电影,质控在打游戏,他妈让阿姨弄些水果到书房,路过他俩的时候说:“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工作,给小祝找一个,她快实习了。”
“学什么的?”
没人说话,祝长夏才意识到这话该自己接:“服装设计。”
“行。”质控眼神没离开屏幕,“过几天给你通知。”
她点了下头,然后到厨房帮阿姨切水果。
弄了些花样,阿姨夸她厉害,她笑着:“以前在水果店打过零工,简单学了点。”
“真能干,不过以后别去了,在这儿住两年,学点真本事,好在旌朝立足。”
不知道哪里戳中了她,她脖子根开始发红。
厨房这么一聊,质控想起这个月的钱还没给她打,公司的账他在管,他妈资助的几个学生,费用就让他从卡里直接划。游戏结束后,他给她转了一笔钱,听见钱到账的声音后,祝长夏直接红到了脚指头。
她连忙把手机调静音,把一部分提到卡里,阿姨问:“攒钱吗?别太省,多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太瘦了。”
她摇头:“不是,我还有分期的。”
质控没在意,以为她买了东西,但没一会儿她出来了:“你能把尔甜的账号给我吗,我得把钱转给她。”
质控的神从屏幕上抽离,看着她,正要问什么账号,一旁就有声音传来。
“问我要。”尔甜端着咖啡杯下楼,两人的目光相遇,就几秒,仿佛都把对方的心思看穿了,“如果你那天转完记录突然没了的话,直接问我要。”
祝长夏攥着手机,“那天转完我不小心删了。”
尔甜给她的是动物保护协会的公益码,祝长夏咬着牙转了。她继续到厨房帮忙,质控则带着尔甜去了阁楼,电影是《末路狂花》,尔甜往回倒了倒,倒到自己下楼前看的位置。
两人之间倒是短暂得和睦起来,没有提起前段时间的勾心斗角,也没有铺垫日后的相处方式,安静地看了会儿,质控突然说:“什么钱?”
“一笔跟你有关但我现在不想提了的钱。”她加,“一笔我该要的钱。”
“她没钱。”
尔甜眉头不耐烦地皱了一下,“没钱不是不承担责任的理由,你觉得她为什么突然跟你说,真的是转完钱不小心删了?但她不知道我们两家有来往,没了下一次见我的机会,能在我会在停款之后找她麻烦的情况下,删我?”
掰扯这个,有点影响心情,她摁了快进键,又停,“跟你说,是想让你出面,要么直接帮她还钱,要么迫使我出于面子不要余款。”
“不是。”质控说,“你俩怎么谈的跟我没关系,我也没闲到去帮每个人处理麻烦的地步,我是说她没钱,在你施压的时候,没钱就变成了讨厌。”
质控在分析的时候看着她,而她也从这目光中看出了点东西,“你别给我找麻烦。”
质控头往屏幕上侧,“看电影。”
不对劲。
尔甜来的时候做足了被他整的准备,但他理智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他明明就是个吃了瘪就得加倍讨的人,尔甜一只腿搭到沙发上,正对着他,“你给我个痛快行不行?”
“看电影。”
她往他面前凑了点,“你想怎么样,我们把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