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雪过初霁，柔和的阳光洒落在香樟树枝上。

店外的空地上，站着一个身姿曼妙的短发女人，一动不动。

隔壁的咖啡店主有些好奇的向外望了一眼：“那是谁？站在那不动。”

年轻店员用力磨着咖啡豆的手一停，看向窗外的短发女人：“不知道啊，都站那好半天了。”

江宁站在原地，恍恍惚惚的看着店名。

“一家甜品店。”

她低低念出声，心跳逐渐加快。

三年未见，她有些紧张。

昨晚得到地址后，连夜请了假，买的机票赶了过来。

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走上阶梯推开了玻璃店门。

这时候的店里冷冷清清，没什么客人。

她侧歪着头，看见柜台前低头看手机的女人，小心翼翼出声：“何姩？”

一股冷风涌入店内。

何姩下意识望去，那张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身影钻入了眼里，微微发怔。

愣住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江宁看清对方脸上的疤痕后，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了嘴，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心尖泛酸：“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大众化的久别重逢问候句，不过明眼可见的是，对方过得并不好。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好一会儿，何姩的声音才响起。

她说：“挺好的。”

何姩起身，扶着拐杖走到江宁面前，笑着开口：“阿宁，好久不见啊。”

她的声音有些娇俏，却不复往日的青涩模样。

江宁再也控制不住泪意，冲上去给了她一个拥抱。

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肩膀微微颤抖，她哽咽道：“这就是你说的过得好吗？”

江宁幻想过两人许多种版本的重逢。

街上的偶然相遇、同学聚会上的突然出现，却唯独没料到这一种。

你终于再次见到曾经最好的朋友，却发现她不仅毁了容、还跛了脚。

许久，抽泣声才慢慢停止。

江宁用纸巾擦干眼泪，问：“这几年，你一直在南城？”

“嗯。”

“怎么想到来这儿？”

何姩低垂着脑袋仔细回想，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南城，是我在有限的经济范围内，能去到的最远的地方。”

江宁眼神忽闪，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何姩看她一脸纠结的样，忍不住噗嗤一笑：“你想问我的脸和脚是怎么回事，对吧？”

没等江宁回答，她继续说：“那天晚上，我从学校离开的时候，出了车祸，算是我罪有应得吧。”

何姩的语气很平静，毫无悲伤之意。

江宁被震惊得久久没说话，一双黑眸盯着她，犹豫了半天，才谨慎的问出了心中所想：“那他呢？上次同学会，我听说他们还在一起，应该离结婚不远了。”

这个他是谁，意味不言而喻。

何姩转头凝望柜台上的仿真橘猫，嘴角微微向上：“阿宁，我现在过得很好，那些过去的事已经太久远了，就让它们过去吧。”

江宁直勾勾盯着女人的脸，只见对方的神情并未有任何变化。

她松了口气，不喜欢了就好。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以前何姩为了追求宋庭然的疯狂模样。

“喵～”

店里传来的猫叫声引起了两人注意。

齐千春拿着饭盒推门而入，脚边跟着肥胖的橘猫。

他把饭盒放在了柜台后，才意识到短发女人并不是店里的客人。

“这位是？”

何姩给他介绍道：“江宁，我朋友。”

继而，她看向江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阿宁，这是我男朋友，齐千春。”

江宁看着男人有些眼熟的面容，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齐千春见对方打量着他，轻轻点头：“你好。”

霎那间，江宁的脑海里出现高中时的篮球场，脱口而出：“你是21号？”

何姩有些懵，迟疑道：“21号？”

齐千春好一会儿才悟出了对方的意思，点点头：“我高中确实是篮球队的21号。”

江宁：“华英文化艺术节那天，篮球馆里的21号，难怪我看你那么眼熟。”

何姩想起了那天她也在场，可自己光顾着看宋庭然了。

她低垂着脑袋，没有出声。

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出现在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

齐千春用余光瞥见情绪有些低落的女人，握住了她的手：“先吃饭吧。”

“嗯。”

饭的份量只有两个人的，江宁也不介意，她指了指柜子里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