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她坐电梯出了公司大门，看着熙来攘往的人群，捏紧了手里的手机。

江宁低头，拨通了那个三年前的电话。

她实在是等不及了，她想知道，这些年何姩到底去了哪里。

南城。

何姩刚准备睡觉，床头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她伸手拿过，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手机号，是她所想的人没错。

何姩接起电话放在耳边。

江宁显然是没料到会被接通，直直愣在原地不动，也忘了说话。

最终，还是何姩打破了僵局。

她小心翼翼开口：“阿宁？”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江宁很不争气的把憋回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何姩，你还知道给我发消息。”

江宁气愤开口，紧接着又问：“这三年你跑哪去了？”

何姩看了看窗外的景色，面容上露出淡淡笑意：“我在南城，你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的吗？我在这里，真的开了一家甜品店。”

江宁擦去眼泪，了然轻笑：“地址发我，我明天就去捧场。”

“嗯。”

两人聊到这儿就挂断了电话，何姩把地址发给了她。

窗外其实没什么景色，从这儿看，只能看见一条小巷和时好时坏的路灯。

何姩仰头闭上眼睛，微黄的夜灯光打在脸颊，黑发散乱披在身后，她咬着嘴唇不想哭出声，可最后泪水依旧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齐千春没有睡着，他听见隐隐约约的抽泣声走到房间门前。

她在哭？为什么？

齐千春想问问她怎么了，想安慰她不要哭。

但那只手始终没有敲响房门。

他明白，何姩不愿意别人见到她这副模样。

大约过了十分钟，微弱的哭声才慢慢停止，房间里变得无声。

守在门口的齐千春松了口气，他刚想回沙发时，房间门被打开了。

他愣住，想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总不能说，我听见你在哭所以来偷听吧。

何姩静静的站在原地，带着湿意的眼睛盯着他。

随后做了一个令齐千春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微微张开手，抱住了他。

脸颊贴着胸膛，眼泪打湿衣裳，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所有的难过与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安放之地。

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抱住一个浮木，生怕自己一松手，就会溺水而亡。

齐千春眼眸轻怔，时间像是静止一般，许久，才回过神把对方紧紧抱在怀中。

他不明白何姩为什么而哭，只像哄小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慰道：“没事的，我在呢。”

简简单单六个字，让何姩鼻头一酸，终于哭出了声。

她断断续续哭了很久，像是要把攒了三年的泪一次性落完。

齐千春只是抱着她，耐心地给她擦眼泪。

橘猫耸着尾巴轻叫了几声。

良久，何姩停止哭泣，慢慢恢复了平静。

哭过后的声音有些嘶哑，她问出了一个憋在心中很久的问题。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何姩有自知之明，所以她才不明白，齐千春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和她这样的人在一起。

一个毁了容的跛子。

她在害怕，害怕这几个月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梦醒了，他也就走了。

客厅没开灯，黑夜中，安静地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齐千春凭着月光倒了一杯水，递给了缩在沙发上的何姩。何姩接过水杯，浅浅抿了一口。

沙发靠着客厅窗户，月光照射下，白皙的肌肤被增添了一份朦胧感。

齐千春坐回她身旁，回答了刚才那个问题。

他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除非出现了两种情况。一是他做了对不起另一个人的事，不过大部分人都是因为第二种，二是……”

话说到这儿时，橘猫从地毯上跳进了两人中间，打断了聊天。

何姩忍不住问道：“二是什么？”

齐千春摸了摸猫背：“他爱她。”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外一个人好，除非他爱她。

齐千春不会无缘无故对何姩好，因为他爱她。

“何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男人语气很轻，如没有重量般的气球。

“我十七岁那年，喜欢一个女孩。

去小卖部买东西，却不小心走到了一个开满蔷薇的地方，这是我第一次遇见她。

篮球馆内，她坐在最前排为14号加油助威，这是我第二次见她。

华英艺术节，她在舞台上唱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