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即使气温有所回升，但南城依然是冷的。

何姩换下了睡衣，穿了件白色毛呢外套到大腿处，里面配了条遮住小腿的粉色修身连衣裙。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看桌上的化妆品，想了想还是给自己化了个妆。

疤痕在化妆品的修饰下逐渐变淡，露出了一张精致明艳的小脸。

她拿起挎包，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微微抿唇。

在外等候多时的齐千春抬头向她看了去，呼吸一滞，眼里的惊艳一闪而过。

他好像，又看见了当年那个站在花园里的女孩。

青春里的第一次悸动，那瓶桃子味的芬达，夏日的银杏，那些年少时的所有，那些无法忘记的岁月，仿佛都浮现在他眼前。

齐千春只庆幸，他还能遇见她。

何姩意识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不自在的低下头，避开了他灼热的视线。

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低低出声：“走吧。”

“拐杖呢？”

何姩四处扫了一眼，没有看见。

“在门后，不过我在的时候，用不着它。”

齐千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意味不言而喻。

何姩睫毛微颤，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冰凉的指尖感受到暖意。

齐千春慢慢握紧，牵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不是文中的女主，没有光环加身，他不知道这次属于她的结局是什么样的，但至少，不再是孤身一人，还有他陪在身旁。

“何姩。”

男人声音有些沙哑，低声唤出的名字格外动听。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何姩有些不知所措。

她低头看路，左手紧紧捏了下挎包带：“哦。”

旋即，她又动了动嘴唇，很小声的说了一个字。

齐千春听后一笑，他听见了。

她说：“好”。

画展没在南城美术馆举行，而是在一个私人室内。

那里曾是一个大型游乐场，前些年老板去了外地，店铺也就关闭了。

门店没有贴上大海报，也没有活动宣传，能快速找到这里，全靠它就在何姩甜品店附近。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好像在特意等待谁的到来。

齐千春带着何姩走向他。

“是宋长临先生吗？”

西装男人闻声看向两人：“您们是？”

何姩这才看清了他的面容，长相俊朗，一身得体的西装显得儒雅斯文，眼尾有几条细细的皱纹，约莫三十多岁。

齐千春也没想到对方原来这么年轻，他伸手：“陆主任人在鹤州，抽不出时间，我们替他来看看宋先生的画展。”

宋长临点头回握：“他老人家身体还好“一切无恙。”

几人随便聊了几句就分开了。

室内人有点多，但很安静。

何姩认真看着墙上的画，大多是油画的花与风景，和画展的名字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这是什么？”

两人走到大堂最中间，上面挂着一副巨大的画，是其他画框的好几倍。

上面是许多白色的桔梗花，细小却密集的雨滴落在它们的身上，栩栩如生，就像高清相机拍出来的。

何姩觉得眼熟，她从包里找出那张门票，果然，上面的画和它是一样的。

这时，站在她附近的几人看着这幅画赞叹道：“不愧是宋先生的画。”

“听说这是他最后一次办画展，这幅画摆在这儿，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何姩听着男人的话，也感到非常认同。

她仔细打量这幅画，终于在画的最左方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字，雨。

“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齐千春听着身侧女人的呢喃，摇了摇头。

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半了。

“小雨！”

听到心心念念的字，何姩回头，看见了那个桔梗花店的老板娘。

她穿着一身白裙被宋长临紧紧抱住，神色平静，后者却哭红了双眼。

小雨，桔梗，一个意料之外的设想在她脑海里出现。

“怎么了？”

齐千春刚才在接电话，并未注意到周边。

“没什么。”何姩摇了摇头，“我饿了，去吃饭吧。”各家店铺门口，时不时就放着一个圣诞树，上面挂满了许多小玩具，还有发光的驯鹿与雪花吸引着客人。

大街小巷放着Last christmas。

今天是平安夜，明天就是圣诞节了。理应说何姩也应该布置下店铺，但她对这些实在是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