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情痴
只留下一帮捕快大眼瞪小眼,这个楚公子说话真是莫名其妙。
楚天佑一个鸽子翻身跃上二楼,看到月光下赫然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捕快,他迅速扫了一眼,没有小羽,没有珊珊,顶楼!
此时,顶楼的阴影里,赵羽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正死死盯着前面穿着白衣,披头散发,插着梳篦的白珊珊和背对他的黑衣人。他记得分明,他离开向家时白珊珊穿着紫衣,梳着发髻。随着白珊珊离栏杆越来越近,他抓着兽头刀把的手越抓越紧,随时准备出鞘。
赵羽心急如焚,他担心白珊珊,更担心楚天佑。他清楚楚天佑有多在乎白珊珊,他离开时,楚、白二人是在一起的,现在珊珊在公子眼皮子底下被抓来这里,那公子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突然,赵羽觉察到背后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朝他移过来,他迅即回身,同时一掌击出,不料却被对方稳稳接住。赵羽大骇,自出山以来,除了公子他还未逢敌手,此人的功力深不可测,且不在他之下。他是什么人?会不会对公子不利?
一个念头闪过,赵羽正欲再次出手,却听到温和的声音响起“小羽,是我!”那声音如贴在他耳边细语,这是公子用了传音入密的功夫。
“公子!”赵羽也用传音入密回应。他急忙收招,将楚天佑让到身旁,借着月光和武艺高强之人过人的目力匆匆打量了楚天佑一番,见他并无外伤,又感觉到他气息平稳,这才放下心,两人一起注视前方的白珊珊和背后操控她的黑衣男子。
此时白珊珊已走到栏杆处,那男子蛊惑的声音再度响起,还带了一丝兴奋:“翻过去!”
赵羽紧张地盯着白珊珊,他的手再次握紧刀把。白珊珊都已经到栏杆处了,只要翻过去就会坠楼,楚天佑还没指示,赵羽紧张地看向楚天佑,用眼神请示他:再不出手珊珊就危险了!
楚天佑双目炯炯,锁定白珊珊。他双唇紧抿,右手用力攥着扇骨,青筋突出,骨节泛白,折扇随时可以化作暗器扔出去。
“跨过去!”黑衣男子再次催促。眼见白珊珊的右脚已抬起,“公子!”赵羽急切地催促,楚天佑却依旧一言不发,赵羽已作好不等楚天佑命令,随时出手的准备。
可就在此时,白珊珊原本抬起的右脚又放了下去,身后的三人都泛起疑惑。她慢慢转过身面对着身后的男子,依旧两眼空洞,如行尸走肉。
“别停下,跨过去!”男子有些急躁。
“你就是这样操控那些女子,让她们自己跳楼的!”白珊珊厉声质问。刚刚还呆滞空洞的双目此刻已恢复了光彩,还燃烧着怒火。
在对方呆愣时,她抬步缓行,离开栏杆,一步一步朝他逼近,边走边说:“先对她们施以摄心术,控制她们的心智,再将她们带到你的住处,命令她们穿上你一早准备好的白衣服,给她们插上你从县衙盗取的梳篦,然后带她们从你家的地道直通亭子,避过亭子外面的守卫,迷晕埋伏在里面的捕快,把她们带到楼顶,最后命令她们跳下去!你再迅速从密道返回家中。”
白珊珊眼中喷着怒火,盯着一脸震惊的男子,继续说:“你也是用摄心术让向姑娘自己爬上屋顶,自己在大街上游荡的!”她在离男子约十步的地方站定。
“你……你怎么……怎么会……”男子瞪大眼看着她,不敢置信。
白珊珊冷冷地对他说:“我怎么没有中你的摄心术?”她观察着男子震惊的表情,继续说:“我父亲生前深知江湖险恶,对女子更甚,便传授我防身之术,专防一些旁门左道,这第一件便是摄心术。”
“哼,那又如何?反正你今夜都要从这里掉下去。”他目露凶光。
“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白珊珊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你知道的太多了,你认为你还能活?”他周身散发出一股杀气。
“是吗?”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一句温和、从容的声音自男子背后传来,白珊珊闻声大喜,两人同时向后看去。
一身白衣的楚天佑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右手握着收起的折扇,左手背在身后,嘴角带着从容自信的笑意。他缓缓而来,在月光下,恍如谪仙,身后紧跟着背负大刀、英气逼人的赵羽。
“天佑哥!”白珊珊惊喜地喊道,楚天佑温柔地笑着冲她颔首。
“哦?来了帮手。”男子斜挑起嘴角冷笑,带着轻蔑,带着不屑。他转过身,清明的月光刚好洒在他脸上,一张被烧得满是疤痕的脸,扭曲、狰狞,在夜里看得格外触目惊心,楚天佑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
“是你!”他想起来了,在县衙被丁五味撞到的那个花匠。他由衷地赞叹:“真是深藏不露。”
“你们也不差,居然识破了,还能追到这里。”对方反唇相讥。
“你也不差,密道伪装得如此精妙,居然把我们和县衙的人全都骗过了!”白珊珊冷言讥讽。
“你为何要杀害那些女子?她们都是无辜的!”楚天佑厉声责问,有痛恨,有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