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现在可适应了?
幸遇难,我侥幸活了下来,于是成了逃灾的流民,来到上京。”
女子的声音凄楚哽咽,眼眸染上了一层水雾,面容悲切,似乎是不忍再说下去。
沈彧微微垂眸,女子的这番求怜并不足以停止他的追问。
“进入上京之后呢?发生了何事?”
苏云寒又给沈彧倒了一杯酒。
“来到上京之后,我也曾给一些商铺打过杂,积累了一些钱财之后,我尝试着开了一家香料铺子,但很快,这铺子就倒闭了,后来我又替一些酒楼做一些杂活以维持生计,日子过得清寒贫苦,直到一年前,玉仙楼的凝画姑姑看中了我,日子这才过得好了起来,虽是风月场所,但我却也心怀感激。”
苏云寒平静从容,面不改色地述说着早就拟划好的腹稿,只是声音故意带了点凄婉悲切。
若是一般人,听完这一番说辞,早就动了恻隐之心,但沈彧听完,神色依旧冷淡如常。
苏云寒当然也不觉得沈彧能被她这番话打动,只是该演的戏还是要演足,不能出一点差错。
“听闻你与采月娘子交情甚好?”沈彧抬眸,与苏云寒四目相对,眼神中带了点威厉。
苏云寒对上沈彧的眼神,却也是从容不迫:“不错,我虽才来一年,但与采月娘子却十分投缘,采月娘子为人心善,总是给予我帮补。”
“那你可曾发现采月与什么奇怪的人交往密切吗?”沈彧直接问道。
“奇怪的人?”苏云寒故作思索状,想了一会遍说:“并未见过,采月一直在玉仙楼,她每天所见的也不过是玉仙楼的客人,并无奇怪的人。”
沈彧沉默半刻便又问:“或许她最近可曾有什么密切交往的客人。”
“那倒是有的,前不久有位方公子,很是青睐采月,每次来只点名要采月,而且在采月那里会待上不少时辰,只是最近这些时日没有来过了,想必是那位方公子在别处有了新欢,便厌了采月,这在我们这里,也是常有的事。”
沈彧见她句句真诚,并无可疑之处,疑心便渐渐减弱。
“大人问这是为何,可是采月出了什么事?”苏云寒问。
“她是青莲教的人。”沈彧说这话时,目光紧盯着苏云寒,观察着她的神色。
“青莲教?大人是否在与我说笑,采月怎会是青莲教的人,我与采月相处数日,知晓她的为人,这绝无可能,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可曾听过青莲教?”沈彧问。
“略有耳闻,听闻青莲教作恶多端,残杀了许多人命,真是令人骇闻。”
苏云寒面带惊恐,实则心里已将沈彧痛骂了一遍。
偏要让她苏云寒说此等字字违心的话,早晚她要杀了沈彧。
“本官迟早会灭了青莲教。”
沈彧神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骇人的凶狠。
“有大人在,我们小女子才能安心。”苏云寒觉得自己说这话时,恶心得很,但面上却仍是一副娇柔之态。
“今日便到此吧。”见此女子身上并没有疑点,沈彧便要起身离去。
“大人。”苏云寒拉住了他的手腕。
沈彧戒心极强,霎那间一柄锋刃的短剑就横在了苏云寒的脖子上。
若不是沈彧收手极快,苏云寒此刻便已没命。
这一剑,既是下意识的防备,也是试探。
方才他出剑之时,女子并没有任何还手余力,可见是个不会武功之人。
沈彧将剑收回,疑心打消。
苏云寒也是在赌,好在这一剑并没有下去,心里重重缓了一口气。
“大人这是做什么?”眼前的女子吓得瘫坐在了地上,绯红的两眼已是泫然欲泣。
“从未有过女子触碰,本能拔剑。”
苏云寒见沈彧站立不动,一点没有出手相扶的意思,顿时有些无语。
“大人,小女子方才真是被吓坏了,现在腿都是软的,可否扶我起来。”苏云寒声音带着点颤抖凝噎。
沈彧犹豫了一会,这才扶着苏云寒起来。
苏云寒被扶起后,装作站不稳的模样,向后一个踉跄。
沈彧下意识扶住她的腰,苏云寒顺势贴近,将手搭在了沈彧的臂上,手指轻轻柔柔摩挲着缎面的官服衣料,两人距离只有一指之长。
“那大人现在可适应了?”苏云寒含情脉脉地看着沈彧,眼底虽有水雾,却带着无限柔情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