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恨
要摧毁的邪物到底是什么你当真不知道?路今慈,你现在好好看着我眼睛说!
在踏入天山的那一刻,你到底是想着为我取冰髓还是从始至终就是为那邪物。”
或许是太恨,即便是问灵百般提醒她心绪依旧跌宕起伏。徽月眼前浮现死去师兄师弟的脸,想杀他的心几乎达到了巅峰。
为什么同样被献祭,他没有像师兄一样被癔症折磨死,难道就因为他禁术用的多了连着这些阴邪术法也无效?
太不公平了吧。
少年眼眸漠然,乌发与白雪交缠在一起,漆黑的眼眸透不进一丝光,这样的一声声质问也没有一丝动容。
徽月不禁想,
他那时候是清醒的吧?
看见了吧?心是石头做的吗?
为他挡下的那一剑这么痛,他不仅没一句好话,还这样恶语相向。他是不是真不知道自己很伤人!
徽月喉咙堵得慌。
寒冰窟留下的伤在身上交织发作,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横在他们之间宛若鸿沟的仇恨。
路今慈没有回答。
或许是太恨了,徽月全然不顾问灵的反对,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毅然拍碎身下的坚冰,积雪瞬时长出树根一样的裂痕,咔嚓碎裂,他们身下摇摇欲坠。
“宋徽月!”路今慈反应过来脸色难看,身下的碎石也跟着坚冰一起崩塌,被她死拽着一起掉下冰渊。
去死。
扑面而来的寒风几乎要把徽月脸吹裂,发丝贴在脸颊上,她快要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不由自主地松开拽住路今慈的手。
问灵的声音徘徊在耳边,带着恼怒:“你在做什么?好好冷静一下想想至于玩命吗?你说他是你最恨的人,脑子一热的同时就没有想到身上限制会牵连你最想保护的人?
知不知道,你这样最容易被邪魔利用?万一这一切只是幻术,万一他不是你口中的路今慈!
你,会有多后悔?”
可是那么恨,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徽月无力地望向白茫茫的天,好累啊。
身上背负着的仇恨压在她身上好重。
问灵见她这般,忍着怒火道:“你往旁边看!”
徽月只是下意识看过去。
冰渊上狂涌出来的黑气孜孜不倦灌入路今慈的五官,他想甩都甩不掉。徽月心里一惊,眼前的少年青筋骤凸,似在忍耐着什么唇角不断流出黑血,原本就邪气的面容越发妖孽。
这黑气怎么与刚刚百煞封魔榜上的好像。
“封魔榜上的死气比魔气都残忍千万倍,而且极其难缠。我当年就是被它入了体绞的五脏六腑俱碎而陨落,而他从碰到碎片的那一刻就注定逃不掉。”
问灵语气隐含可怜:“你又为何多此一举。”
她刚刚为何不说。
徽月猛然惊醒,伸手使劲抓向路今慈,好几次抓住的衣角都从手心滑落,她额头莲花印记闪烁,两人坠落的速度虽降下不少却仍无济于事。
别死啊!
路今慈不是命最硬了,怎么这一点都受不了了?他不是还放狠话要陪葬吗?倒是睁开眼啊!
“路今慈!”
“路今慈!”
“你看看我!”
她可算是抓住了少年的衣领,眸光透亮,莲花印记驱散了一点他身上缭绕的黑气,可惜微乎其微。
路今慈眼角都染上一抹妖治的红,黑眸将她身影刻入,即便是这样了也不喊一声疼,讽笑道:“宋徽月,你很失望?难道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希望他死,永远不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少年眼中布满红血丝,扣住宋徽月放在他领口处的手,血染红徽月袖口,不禁想她这时的悲悯有几分真。
徽月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挽回钻入他体内的黑气,厉声道:“路今慈,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碰那东西,入魔对你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吗?”
她声音微颤。
太痛苦了,就没有别的办法解开限制吗?为什么家人的命要捆绑在这样一个魔头身上!
路今慈神色淡漠,没有回答她。
冰渊下面是一口寒潭,徽月掉进去只觉冰冷刺骨,耗尽力气抓着昏过去的路今慈往上浮。
“别白费力气了,活不了的。”
问灵出声:“你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百煞封魔榜的,还这么确信这小子在找它。”
抓住岸石,徽月无力地倒在地上,一旁的路今慈双目紧闭,鲜血在明白色的脸颊上结痂,易碎感十足。
她说:“解开限制。”
问灵道:“我早就说过,无法解开,反正都是要死的,你不如现在把他丢在这还能解解恨。”
徽月道:“那我爹我娘该哥哥怎么办?”
问灵失笑道:“这是你自己要走的路,为什么要问我怎么办?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