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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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有一种天真的自信，但我觉得那种天真源自于他与生俱来又后天努力的强大。

他在被关进盒子之前，似乎每天都睡不了多久，满世界地飞，收拾他们咒术界的烂摊子。

他常常戴着眼罩，又天天像是发神经一样傻乐，可能都没人能见到他的疲惫。

在盒子里的日子，他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世界。

比如我们现在所在的盒子叫狱门疆，比如那些特级们和其他咒术师们拥有的术式都是些什么，咒力咒灵又是怎么来的。

我并不是全知，他也讲得仔细，只是有时要开玩笑般嘲讽我一下，再吹嘘他自己一番。

在我另设的空间里，他站在我面前，放出了他的「苍」，「赫」，「茨」。

威力很大，好好配合能给对手造成极大的伤害。

他最后在一片废墟中站定，蓝色的眼睛看着我，发丝被狂风吹得乱飘。

他右手举起，食指中指交叉缠绕，放在眼前。

他轻声，却坚定地说：“领域展开。”

“无量空处。”

在他的必中领域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数信息划过脑海的滋味。我没有动用消除，而是任由那些信息如流水般快速闪过。

我可以接收并处理那些信息，甚至还挑了几条写在空中。但是我知道，一般人就只能大脑宕机，完全行动不得。

悟没开多久的领域。他朝我走过来，好奇地看着我写在空中的字。

“贰你写的这是什么啊？一个男子冲进邻居家剃秃了他的猫？哈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只剃头不把全身都给剃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想起那个信息，表示不理解：“因为他被邻居理发师毁了发型。”

悟蹲在地上大笑：“哈哈哈哈哈那真是活该！可是为什么不给猫猫剃个同样的发型呢，让理发师知道这究竟有多丑哈哈哈哈哈……”

我很无语，把那些字抹去了。

悟在地上笑了一会，我也不知道戳中他什么莫名其妙的笑点了，他笑得都要躺到地上了。

我把空间换了，一地狼藉变成了一个卧室，悟正好在床上。

我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静静看着他大笑，心里想到可以启发他什么了。

他笑了一会，突然停了，摆了个大字躺在床上，侧头看着我。

“贰，你这次不会突然消失了吧？”

他的蓝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让我产生一种对过去突然消失的愧疚。

“我会陪你出去。”我说。

“那出去之后呢？”他追问，“你到了我的世界就待不了多久，我每次见你，都没有超过一个小时。”

其实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在他身边很久了，只是他察觉不到。

我有很正当的理由可以告诉他，可是他现在真的很委屈，好像受了欺负的小孩子。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倒是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反而迅速转向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叫贰啊？难道你有什么兄弟姐妹，大家叫壹贰叁肆？”

……真是聪明的悟啊。

我点点头：“不过他们不是我的兄弟姐妹，我都忘了最开始怎么和他们认识的了。”

他嘁了一声：“贰像个编号似的，好没劲。你是通过成神才变成现在的你的吗？那你成神之前叫什么啊？”

准确来说，我们并没有什么成神之前之后这一说，包括悟。我斟酌一番，才开口：“应该说我拥有过许多名字，但是我都不记得了。”

“就说你呆呆的吧！你看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他又逮住了我的店开始嘲讽。

我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贰陪我最久，我就是喜欢这个简单明了的名字怎么了？”

他揉揉头，表情还是很不服气：“是吗？就当你是吧！贰贰！”

恶心的叠词。

我又要一巴掌拍过去，被他躲开了：“你说了你不走了哦！你要再走了你就没有棒棒糖吃了！”

我站起来，把他也提起来：“不走！我来教你新东西了！”

悟已经十分强大，但是要达到成神的标准，可能还远远不够。他没领悟「时间」，他就没办法真正成神。

但是他的六眼和无下限的存在，让他应该能更加早地领悟到「时间」。

我和他说了这个点，但是狱门疆里是没有时间的，他没环境也没契机来练习。

这就意味着，之后每一次险境，他如果不能顺利悟到，就有可能丧命。

成神之路就是命悬一线，千钧一发。

在之后我时常陷入思考。如果悟真的不幸，没有悟道就惨死了，我会不会也像叁一样，把他救回来。

不是自然成神的，会遗留下各种问题。

可是不救，那他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