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
他的口风太紧,由始至终的沉稳,探不出太多虚实。
乔歆染吸了口气,最终将话题带了回去,“你找我有事?”
“嗯。”顾锦年说,“我想请你说说事情经过。”
“你指的是秦浅被绑架的事?”
“对。”
乔歆染敛眸,瞥见他脸上深沉而不可捉摸的表情,语气并不友好,“知道了有什么用?你能帮秦浅讨回来吗?”
气氛微妙。
某一瞬间还迸出些火药味。
“我不能保证。”
顾锦年默了会,缓缓开口,“对于她所受的伤痛,我无法真正感同身受,也不知道她希望讨回的分量究竟有多少。但是至少,我会让她在今后的时间里,获得我的力量。”
寂静而漫长的夜让一切声响都变得真切。
乔歆染看到他脸上复杂的情绪,有恳切,有愤怒,也有不安,她读不懂,却也莫名觉得那一刻,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相形见绌。
思虑再三,她选择将事情的经过说给顾锦年听。
“没想过报警吗?”顾锦年后来问。
“因为报警没有用。”
乔歆染眉眼微挑,唇边晕开嘲讽的弧度,“简凝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绑架这种事,就已经做足了准备,即便我们报了警,也会因为证据不足无法立案。”
顾锦年的脸色在她的话里一点点沉下去。
“认输的下场好过不认输,”乔歆染义愤填膺的言语间,藏着些力不从心的无奈,“不认输的话,只要简凝一句话,事实就会颠倒,受害人就会变成加害人。”
清冷的光线散漫地洒落,映出轮廓分明的脸上愈发僵冷的颜色。
半晌,顾锦年说:“我知道了。”
随后,他又在乔歆染怅然若失的神情中补充道: “一会苏则会送你回去,麻烦你准备一些秦浅的生活用品带过来。另外,必要的时候,可能需要请你帮忙认一下人。”
“认什么人?”乔歆染问。
“苏则会告诉你。”顾锦年不疾不徐地说。
回去以后,乔歆染始终心神不宁。
直到她在网上查到一则报道:“国际知名酒店集团Garcia近日正式任命顾锦年先生为Garcia集团中国区总裁,全面负责Garcia在中国的运营管理工作。”
据悉,顾锦年是Garcia集团现任董事长的长子,根据已披露的股权分配信息,顾锦年本人身价至少二十亿。
病房里有一台DVD机,还有许多碟片,秦浅是偶然发现的。
她靠在床头,听着电视里那个分外美丽的女人,对那个苍老潦倒的男人说: “这个胭脂盒我挂了53年,现在还给你,我不想再等了。”
眼角一滴无声的眼泪,了却一世的执念,转身。
一如初见时的曼妙背影,在光影中黯淡,几分释然,几分决绝,任凭后人如何呼唤,不会回头,再无遗憾。
故事在音乐声中结束,字幕一行行变换,沙哑慵懒的嗓音,透着难以言喻的悲凉。
秦浅的视线落在虚无的阴影里,越陷越深,久久没有移动。
时间更晚了些,墙上的时针又无声无息地跳了一格。
视线那头,电视屏幕已经黑了,待机的电源灯亮在晦暗的房间里,渺小的一抹光撑起了整个世界。
手机突然一声震动,推送了一则消息,她默默拿起来,看过去——
“《重磅!简墨宣布与懿文解约》,配上惊叹号的标题,惨白的字体印在屏幕中央。
目光短暂地定格,没有点开。
过去一段时间,关于“简墨出轨”的专题推送,长期霸占娱媒头条,一次次抽丝剥茧的营销放送,一波波高潮迭起的剧情反转,就连路人都品得津津有味。
而对于简墨的口诛笔伐,对于渣男恶女的热烈讨论,结束在沈晴依的道歉视频之后。
秦浅看过那个视频。
距离上次微博预告的重磅视频公开还剩下不足半小时,沈晴依通过个人微博账号上传。
沈晴依在视频中素颜出境,声泪俱下控诉自己的罪恶。
她表示简墨与可儿婚宴上出现的不雅视频以及后来在网络上疯传的视频截图,都是她偷拍的,是她趁人不备调换了婚礼影像,也是她买通了营销号进行传播。
事情发生的当天,她得知简墨与可儿领了结婚证,便以讨论剧本为由将简墨约了出来,是她设计让简墨喝醉,带他去了酒店,而简墨,毫不知情。
沈晴依说,她做这一切的动机,是因为她爱简墨,爱到失去理智,她不甘心简墨被别人抢走,所以找人偷拍两人的亲密视频,想以此要挟简墨离婚,而事实上两人什么都没有发生,都是她杜撰的。
视频一经上传,舆论铺天盖地,成功盖过了当初那场风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