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觉
虽然遭皇帝冷待,但如今殿下大权在握,贺国公府乃殿下亲信,位极人臣。贺明宣是贺国公嫡长子,所用物件便是媲美皇室宗亲也无不可。
如今贺明宣却说,楼兰国一个小王子所乘车舆比他的还要奢华,楼兰国如何能有如此财力奉养一位小王子?
“而且,揽玉轩你应该还没有具体见过吧?”贺明宣话语未停,“亭台楼阁,玉石湖景,便是为殿下行宫也着实华丽不已。”
“至于衣裳首饰,衣裳是特供的织云锦,今年宫里一共就得了十匹,你猜殿下都给了谁?”贺明宣笑着问道。
“相比起来,这位小殿下的首饰就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不过只发尾束玉冠,手着一串手链,腰间缀了一块玉珏。”
贺明宣慢悠悠地补充道:“就是这些东西,都出自宫里而已。”
听完贺明宣的话,贺瑾宁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贺瑾宁是知道殿下对这位王子殿下有几分不同的,甚至可以说凡是殿下的亲信都知道。
前几年殿下一心重回京都,从不近男色,有好事者献美于殿下,险些让殿下打死,后来再也没有人敢如此。
待回京后,机缘巧合殿下见了几幅异域美人图,对楼兰那位王子殿下的画像似是比较中意,此后不再推拒纳侍娶亲之事,有了相看的意思。
“可是殿下不是想让顾晚宜娶这位王子殿下吗?”贺瑾宁想不明白。
殿下那时虽然中意,但也许终是觉得楼清身份不合,也许是其容貌过于俊俏,再加上那个时候顾晚宜心思多了,殿下就把楼清指婚给了她。
可谁能想到,殿下竟是自己看中了!那她为什么将楼清指给旁人?还是指给自己的庶妹!
贺瑾宁几番思虑,还是觉得殿下应是不会有蓄意强夺妹夫的爱好,开口说道:“会不会是你想错了?”
贺明宣看着这人还想再“抵抗”一二的样子,心下觉得有些好笑,“我这几日同阿清聊天,听说他有晕车之症,还十分严重。”
贺瑾宁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贺明宣等下会说出一些自己不能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便听贺明宣接着道,“他当时同楼兰王女一同来,路上晕车之症犯了,险些丧命,幸甚路上遇到了一队镖师,镖师中还有一位医者。”
“那位镖师领队的名字叫沈诺,你猜那个医者叫什么名字?”
贺明宣轻声吐出了不得了的两个字,“卢,蔓。”
果然!
贺瑾宁闭上了眼睛,殿下的贴身医女,一直为殿下调理身体的卢蔓!
那么“沈诺”很有可能就是周珂!
暗卫首领,贴身医师!
“殿下还真的没有愧对母亲当年的‘在世鬼谷’之称。”
层层布局,欲盖弥彰,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都道殿下开窍了,开始慕少艾,巧合之下才看上了一个西域美人。不是没有人怀疑过殿下是不是真的上心了,可谁会把自己的心上人送与她人!更何况那人还试图同殿下争位子!
贺瑾宁深深吐出一口气,对贺明宣说道:“这件事我先同娘亲商量商量,以观后待。”
如果真如贺明宣所言,殿下待这位楼清小殿下如此重要,那么之后所有动作都要推翻重来,小心筹谋。
“那我也要参与!”贺明宣当即说道。
贺瑾宁下意识直接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这件事还是多亏我发现的!”贺明宣当即不服道。
“阿宣你不要闹,事关殿下,非同小可,你不能参与进来。”贺瑾宁劝说道。
“我不!你们次次都不带我!之前你独自去军营不带我!和阿娘回京都起事也不带我!我知道你们忙的都是大事,可我也长大了,也是阿娘的孩子,为什么次次都不带我!还是你觉得我只是一个男子,不配参与进来!”
“阿宣,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贺明宣生气地看着贺瑾宁,明显她不给个满意说法这件事就不会轻易过去。
贺瑾宁无奈,只得说道:“我们先回府,看阿娘怎么说?”
“你少蒙我,阿娘就听你的,你只要跟阿娘说一句,阿娘肯定又得数落我不懂事!”
贺瑾宁揉了揉额头,“你先跟我去找阿娘,听听阿娘怎么说,好吗?”
贺明宣犹豫了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贺国公此时正在书房抄道德经,因着前几日偷偷喂五岁女儿喝酒昏睡一天一夜的事,被夫君赶至书房,后不知悔改同夫君争辩女儿就当千杯不醉,被罚抄道德经,什么时候抄完什么回房。
贺国公此时抄得头昏眼花,险些立地飞升,但一翻道德经还有一半没写!
我命休矣!
贺国公正瘫坐椅上,想着用什么理由晚上能回房睡,便看见贺明宣鼓着一张脸走进来,后面跟着的贺瑾宁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