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流火
“可惜?”宫远徴脸色微沉,“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
上官浅扶着桌子坐直,她的腰挺得板正,神色一改以往柔弱婉约的样子,变得冷漠而淡然,“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嘛。”
宫远徴咬碎齿间的糖,他看着上官浅这幅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什么态度!你什么都不解释,什么都不声辩?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吗!”
“要杀我你早就动手了!你手里的毒药,不管哪一剂都可以要了我的命,可你只消了我的内力,这就说明你不能杀我,或者说,你哥哥不让你杀我。”
上官浅挑衅地朝宫远徴抬起下巴,她早就看不惯这个几次三番坏她事的宫三,如今她身份暴露,自然不必再装,现在是一个好颜色都不想给他。
“要解释,也是和你哥哥解释,你又算什么东西?”
“你搞清楚状况!现在你为鱼肉,我为刀俎。”宫远徴一把将上官浅带来的糕点掀翻,气得脸黑如锅底,“你潜入宫门,为无锋做事,我就算即刻将你斩杀,也没人敢说我的不对,身为无锋细作,你又有什么资格见我哥!”
上官浅不动声色地捂住小腹,这里是她最后的一个筹码,最后一个让她活命的筹码,她垂下眸子,眼里闪着微光,
“有没有资格,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要见角公子,我有话要和他说。”
宫远徴看着上官浅捂着小腹,呼吸顿了一下,他气郁在心,又为哥哥打抱不平,只觉得上官浅这算计模样一点也不值得别人替她着想半分。
“你果然不爱我哥,你满口谎言 ,从头到尾都只有利用,只有背叛。”
上官浅听着这话,只觉得好笑,
“不曾归顺,何来背叛。”
她看着宫远徴,又看看陆小蝶,只觉得宫远徴这个宫门公子如今是真的不一样了,往日里是最不知道男女之情为何物的臭小子,如今碰上了陆小蝶,就敢和她提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爱顶什么用?”上官浅反问道,“我能活到现在,全靠的是恨的滋养。”
“我虽然一直在骗你们,可有件事情我确实没有说谎,我的确是孤山派遗孤,无锋也的确是我的仇人,此等血海深仇,日日刻骨铭记,不敢遗忘分毫。你们父母兄弟皆死于无锋之手,你应该懂我的才是啊。”
“哦,是我忘了。”上官浅面带讥讽,“你们宫门都是只敢藏于山谷内,闭门不出以此保命的懦夫,怎么会懂我的心情!”
十年前宫门前飘着的白色雪花仿佛被上官浅几句话带到了现在,宫远徴眼眶瞬间红了,他掐着刀柄的手十分用力,“你怎么敢这么说!”
陆小蝶被宫远徴的情绪所牵扯着,她安抚地握住了他的手。又转头看向了上官浅,
可等她看清了上官浅的神色后,却疑惑地发现,在口角之争中占于上风的上官浅眼中并没有半分的得意和愉悦,她眼中的愤恨和痛苦几乎和宫远徴的一模一样,那种至亲死去的伤痛,让两个立场不同的人,居然在这个时候有了相似的地方。
“怎么,我有说错吗?”上官浅眼中含泪,盯着宫远徴的眼睛不肯移开视线,“当年若不是你们宫门见死不救,我孤山派又怎会被无锋灭门,我父母又怎会暴尸荒野,无人收敛,我又怎至于认贼作父多年,为仇人端茶送水,日日磕头请安!”
上官浅抹干泪花,耻笑地道,
“在我心里,你们宫门和无锋没有什么两样。”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你说的是真是假,到时候我们自然会派人查证。”
捏着丰润白皙的纤手,宫远徴才缓和了情绪,他松开握着刀柄的手,脸色又恢复了冰冷。
“可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也怪不到宫门的头上去,当年宫门因为帮助霹雳堂而遭到无锋袭击,成年男性大多战死,我们自顾不暇,又如何腾出力气帮助孤山派。”
“自顾不暇?你们有无量流火,却毫无作为,躲起来当缩头乌龟,这也叫自顾不暇吗?
“无量流火?”宫远徴几次听到长老说过,却不知道这是什么,他转头看向陆小蝶,直觉告诉他,出生后山的陆小蝶,一定知道得比他多。
陆小蝶听到上官浅谈及无量流火后,脸色就变了,“你进宫门是为了无量流火?你想用无量流火灭了无锋?”
上官浅没有说话,而是默认了陆小蝶的两句疑问。
陆小蝶知道无量流火是宫门用来控制后山妖魔的,如果有一天锁妖塔再关不住里面的妖魔鬼怪,那么无量流火就会是最后一道防线。
想起长老们和她说的那些话,陆小蝶坚决地摇摇头,
“无量流火确实威力巨大,可长老们说,无量流火一旦出世,被有异心之人拿走,绝对会殃及无辜百姓。宫门不可能拿这个对付无锋,更不可能让它落在你的手里。”
“无锋已经知道了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