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还是欲

燕王拿了一碗汤药坐在了我边上，一勺一勺地喂我，我逐渐清醒了一些，却又心下后悔，猛的将他手里的碗打翻在地，大口喘着气说道，“我不喝。”

我打翻了那碗之后又有些慌乱，畏惧的看向他，却发现他并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只是皱着眉捡起了地上的碗放在了桌上，然后重新坐回了我身边问道，“哪里难受？”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殿下，您满意了吗？”

他的表情有一丝崩坏，像是生气，却又有些无奈。我继续说道，“您夜夜站在我屋外，不就是在等着我妥协吗？”

他眼神中露出诧异之色，显然没料到我能猜到他夜夜在我屋外。

我抓着他的衣服将他拉近，身上还是有些无力，只能抓着他来让自己坐直，我凑近他，低低的、暧昧的说道，“殿下，我知道您为什么给我下药了，不是因为您想信我，而是因为您想爱我。丑时了，您屋里的灯竟然全亮着，是因为您一直都没睡，您在我屋外守着我，是怕我死了，或是怕我想要找您的时候找不到。”

他直直的盯着我，眼中丝毫没了平日的冰寒。

我呢喃道，“殿下，您真是不会信人，不会爱人。我总是说自己难以信人，但你我皆知我比任何人都容易相信别人，我太傻，总是在别人信我之前先信了他。我虽没爱过谁，但是我知道爱人从不该是猜忌和伤害。”

他依旧定定的看着我，不发一言。

我冲他苦涩一笑想要继续说，但他忽然捧着我的脸，吻上了我的嘴唇，猛烈的、难以克制的吻着我，仿佛丧失了理智，要将我整个人揉进他的身体里。他的衣袍让发烫的我感到有些凉，但他的脸和唇和我的一样烫，似是要着起火来。

我用力推了推他，他这才放开了我，但好似还没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眼神里满是炙热和疯狂。我的呼吸又开始不畅，我深吸了几口气，说道，“好冷。”

他又将我揽进了怀里，声音嘶哑的说道，“对不起。”

我也伸手抱住了他，此时的他仿佛不是满腹谋算的听雪阁阁主，也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燕王殿下，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过了不久，门外传来了傅云心的声音，“殿下，药已经准备好了，给您送进去吗？”

燕王松开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了平静，“进来吧。”

我看向门口，傅云心先走了进来，之后两名小厮抬着一个浴桶走了进来，桶里飘着很多像是药材的东西。小厮将木桶放到了屏风后就离去了。

傅云心走了过来，看向我和燕王，看到我时竟然愣住了，我却有些不解，他是见过我本来面貌的呀，为何还会这般惊讶。

燕王问道，“要多久。”

傅云心回过神来，答道，“半个时辰，不过这水有些冰寒，秦小姐不一定能受得住，如果实在承受不住便不要再继续泡了，不然可能会晕厥。”

“时间过短是不是会没有效果？”

傅云心无奈的点了点头，“是的，今日不行可以改日再试。”

燕王点了点头，傅云心便离开了。燕王转向了我，眼神里有些许愧疚，我却笑了，“殿下，如今的你更像人一些。”

“我原来不像？”

我摇摇头，“原来的你像一个会千变万化的妖，时而冷漠残酷，时而又纨绔跋扈，那些仿佛都是你，仿佛又都不是你。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眉宇间有一丝惆怅，“或许我自己都不知道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看了看屏风后问道，“那是什么药？”

“可以帮你戒瘾的药，但傅云心说这些药需要长期使用才能有一些效果，你还是要每日服用醉骨散，但是可以逐渐减少用量。”

“我需要在药汤中浸泡半个时辰是吗？”

他点了点头，“嗯，但这水冰寒，你若难受，便喊我抱你出来吧。”

他说着将我抱到了浴桶旁，缓缓地将我放入其中，冰冷的水让我不停地战栗起来。

他直起身似乎要离去，我急忙抓住了他的衣服，仰头看他，“别走。”

“我不走，就在屏风后。”

我抓着浴桶的边缘，神志愈发得清醒，定定地看着屏风后的人影，他好像也在看着我，我们都好似想说什么，但又都说不出口。

我泡了一会儿，确实有些承受不住了，哆嗦着唤道，“殿下。”

他站了起来，却又停住了。

我又唤了一声。

他这才绕过屏风走了进来问道，“怎么了？”

“殿下，能不能让人送一个火盆来？”

他皱着眉摇了摇头，“浴桶中的药不能用高温烘烤，否则会失去药效。你实在受不了的话我抱你出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