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本可以走

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门外的丫鬟喊道，“先生，王爷要出门，请您随侍。”

我感到身体并无任何异常了，便起身洗漱，我有些不想见燕王，因为我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了，那夜在船上我以为我起码可以不像原来那般小心谨慎了，但我还是错了，我以为的可以亲近之人，却在时刻怀疑着我。

我来到了王府前厅，他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见我来了，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示意我坐下，我便坐在了一侧，看了眼桌上的茶，顿了顿，还是端起来喝了下去。

他轻笑一声，“你倒是乖巧。”

我对上他戏谑的眼神，也微微的笑了一下，“自然是要乖巧的，谁人敢不听从殿下的命令呢。”

他面上依旧没什么波澜，指了指偏厅说道，“去里面易一下容，让别人认不出是你就好，材料给你备好了。”

我没有多问，按他说的做了。

我易好了容出来，并换上了他给我准备的小厮穿的衣服，他眼带笑意的指了指一旁，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地上躺了一个面色惨白的人，把我吓了一跳，这人明显是已经死了，我定了定心神，不解的看向了燕王。

他问道，“你觉得他和你长得像不像？”

我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少年身型和我倒是很相似，但是脸与我只有三分相似，好像还是经过了易容之后的，恐怕他本来与我长得并不像，不过我也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了，不由得皱起眉看向了他，“你不让我去柳府了？”

他眼中的笑意更甚，让我有些害怕，他缓缓地走近我，我退了两步，但我身后躺着那具尸体，只得停了下来，他微微的弯腰凑近我，笑着说道，“你本来可以走的，但我如今不愿放你走了。”

我觉得喉咙发紧，心跳的极快，不只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过了半晌我才说道，“为什么？”

他却并不回答，转身冲外面喊，“来人。”

门外进来了几个小厮抬起了那具尸体，燕王拉着我向外走去。

柳府

“燕王殿下，您这是何意？”

“柳大人，您的这位小门客到本王府上做客，不幸跌入了观景湖，溺亡了，本王今日亲自登门道歉，还请柳大人能原谅本王，本王带了王府的所有门客，柳大人若想要，他们可以尽数归入您的门下。”

柳钰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脸色铁青的说道，“燕王殿下，这人分明不是我那门客，您究竟是要做什么？”

燕王面露难色的说道，“柳大人，溺死之人的样貌是会有一些变化的，这就是那位李稚先生呀。本王都亲自登门谢罪了，还请柳大人不要让本王失了太多颜面。”

一个王爷给兵部侍郎谢罪确实是给足了柳钰面子了，柳钰便不得不接受如今燕王给他的结果了，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回王府的路上，我坐在他身旁，看着马车外往来的百姓们，忽然觉得很是羡慕，我为什么就不能像他们一样平静的生活，为何要让自己卷入这场纷争之中呢，我又看了看身边的燕王，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没有机会全身而退了。

我摆出一个乞求的表情，“殿下，我留在您身边真的没有其他的目的了。”

他冷笑一声，“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时而无所畏惧，时而又摇尾乞怜。”

我跪了下来，抓着他的衣袖，将额头贴在了上面，说道，“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对您不敬，不该随意揣测您的心思，求您放过我，别再让我喝那药了。”

他笑了一声抚了抚我的头，“你已经喝下三盏醉骨散了，现在停恐怕已经晚了。我给你用药不是因为我生你的气，而是因为我想信任你，但我怕你是别有用心，如今，我可以信你了。”

我抬起头，跪坐在地，“殿下，既然您信一个人如此艰难，倒不如直接将我杀了。”

他收起了笑容，眸色幽深的说道，“你以为那盏茶里原本放的就是醉骨散吗？”

我愣了一瞬，随即苦笑一声，“那我还要感谢殿下的不杀之恩了。”

或许那盏茶里本来是致死的毒药，待我被毒死后，他再直接将我丢入海里，我便再也不会是他的威胁了。

我不自觉地向后挪了挪，不敢看他。

他将我扶了起来，让我重新坐回了他身边，“你不必害怕。只要你在我身边，这药便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你一旦感到心悸恶寒、呼吸困难，就来找我。”

我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燕王告诉我不需要再扮演门客了，我便卸掉了所有易容，换回了一身女子的装束。

我呆呆地坐在窗前好久，院子里有一棵不知名的树，在斜斜的阳光下，一半深绿，一半闪着金色，一只飞鸟跃到了一根细细的枝上，枝上下剧烈的摇摆着，但渐渐的它停止了摇摆，稳稳地支撑着那只小小的飞鸟，仿佛二者融为了一体。

天色渐渐的暗了，我穿着青色的襦群走到了院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