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丧礼
着的经文,颇有些感慨童妍的天真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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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正,仪礼司摆齐仪仗,由典乐领头,一班宫人奏起丧乐;典仪执灵幡,领着抬棺太监与扶棺的宫女缓缓走着;典舆带着一队宫女太监,手中捧着装满陪葬品的漆盘走在后头。
懿兰带着罗美人与馨才人走在最后。
才走出几步,馨才人便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懿兰见她眼下青黑,瘦的皮包骨头,立马叫人把她送了回去,再传杏药司诊治。
罗美人口中念着阿弥陀佛,手里转着一串佛珠,喃喃道:“馨妹妹那样单薄的身子,在紫兰殿整日熏着些药草,可别是熏坏了身子。”
懿兰也叹气,只得说些话安慰她:“她是为云顺贵妃侍疾累坏了。杏药司妙手回春,想来应无大碍。”
罗美人点点头,神色依旧哀戚:“但愿如此吧。”
她们将棺椁送到昌德门,目送仪礼司的队伍远去。
武苏彤会被葬入皇陵。懿兰不知道皇陵在哪,但她知道她要晚一点、再晚一点去那儿。希望那时,她的规格能超过今日的武苏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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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了延英殿。因为送葬是步行,回来时她也不愿再摆排场惹人非议,便仍步行回来。这段路颇废脚程,回到殿内刚好是午膳时分。
懿兰用了膳,传了杏药司的宫人来问话。
“馨才人如何?”她问。
“回娘娘,馨才人向来体虚,每每春秋都易风寒。这回病倒一则是整日闭门不出,二则是心中哀郁,三则也与紫兰殿中终日熏药有关。杏药司已为才人开了方子,慢慢调理,应无大碍。”
懿兰并没有期望馨才人早逝的心思。左右一条人命,又不能与她争宠,能留自然是留下。
她点了点头,说:“杏药司尽力伺候着就是。这些日子杏药司差事多本宫也知道,待到年节便请旨皇上好好封赏。”
那宫人忙不迭谢过,懿兰又叫春雪赏了他一颗碎银子将人遣退了。
懿兰实在乏的很,脱了鞋便往床上躺,又想起没做完的绣活,叫来几个丫头,问她们谁绣活好。
春雪和秋华都说夏风的绣活最好,她从前在织造司做过三五年。
懿兰便叫夏风帮她绣几针屏风,自己往床内一歪午睡去了。
紫兰殿的丧乐响了一日,到酉时末才停。
原本是要响三日的,但皇后说年节将至,丧礼从简,减成了一日。
懿兰不爱听丧乐,又沉又重还扰人清静,是以虽然也感慨,另一面却也乐得如此。
午睡醒来时天色已经擦黑,夏风已经在屏风上绣出了大半片深深浅浅的松针。
懿兰仔细瞧了瞧,手艺不错,比她也只是稍稍逊色。懿兰对下人一贯大方,赏了她一副耳坠子,用过晚膳才自己拿起了针线。
转眼便是腊八。
这一日,皇帝会在承庆殿设宴款待群臣,皇后则在承欢殿设宴款待妃嫔命妇。
大越皇城在建造时有一条中轴线、一条副线。
中轴线上由外至内是太极殿、承庆殿、甘露殿,并称中宫三殿,往后是承德殿、承香殿,为北宫两殿。中宫三殿分别用作上朝、国宴与帝王寝殿,北宫两殿则分别是皇太后与太妃们的居所。
副线上由外至内则是长青殿、承欢殿与两仪殿,分别为太子居所、女眷宴饮与皇后居所。
即便不久前才经历了一场丧事,广务司依旧将这场腊八宴办的热热闹闹,仿佛从未有过一位逝去的云顺贵妃。
懿兰自入宫一向穿着淡雅素净,今日也不例外,只是在秋华建议下添了一支浅粉色的海棠簪子。
因为她近来帮着皇后处理宫务,是以来得早些。陆灿还没来,是她身边的大宫女北月在查看宴会陈设是否合宜,见她来了便上前给她行礼。
对着北月这位陆灿心腹,懿兰向来是恭敬有礼的。她亲自扶起北月,笑脸盈盈:“快起来,何须多礼?是我来晚了,倒叫你辛苦。”
北月对这位谦恭有礼的皇后“幕僚”也是颇有好感,笑着回话:“娘娘太客气了。为皇后娘娘分忧是奴婢的本分。”
懿兰颔首:“本宫身为妃嫔,也是理应为娘娘分忧的。”
两人寒暄罢便各自去查验。
傅仪宁在这些礼节上并没有太多忌讳,也没有太多偏好。
懿兰读过仪礼司往代的记录,知道仁帝偏好大气庄严、宪帝偏好淡雅朴素,而那位皇帝口中功过参半的高宗皇帝则偏好秾丽鲜艳。
高宗之后,国库空虚,历代帝王不得不开源节流崇尚简朴。但毕竟都是皇城里长大的金尊玉贵的皇子,骨子里多少还是喜爱金银珠宝,于是宫廷陈设便走向半奢半朴的奇怪调性。
懿兰边看着便想,觉得是人就必然有偏好。看甘露殿陈设,皇帝又不像是宪帝那样当真喜爱淡雅的,若是能探得傅仪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