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
知什么时候停着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
客厅大敞的门前还站着一具陌生身影。
哪个游客会在深更半夜上山来。
到了民宿门口还犹犹豫豫地徘徊在门前不进去。
除非他本身就不是来住宿的。
简汩妄呼吸一窒。
不知道下一秒是进中式恐怖片场好,还是进盲山剧组会显得好一些。
……
就在她犹豫未前的这两秒内,民宿门口的人像是有所感应,缓缓回过身来。
幽暗的灯光照不清他的样貌。
她只能通过身形判断,对方应该是个男人。
身高一米八往上,感觉随时都要撞上门框,轻轻松松就能把她打包带走。
沉寂昏幽的山道上。
简汩妄已经跟着心跳开始倒数,随时准备拔腿往隔壁跑去求救了。
那人突然开口喊了一声。
“简汩妄。”
腿上蓄的力量顿时消散。
她诧异地回过头,眼睛瞪圆,像是这样就能看清对方的脸。
即便她光是听声音就知道那是谁了。
还能有谁。
简汩妄感觉她的眼睛开始泛酸,或许是睁得太大太久的关系。
脑海中有个声音频频嚷叫着,要她立刻跑去那个人面前。
双腿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下一秒。
楼逸朝她走来。
他的脚步比平时要着急许多,竟然有点踩不稳的感觉。
在简汩妄的记忆里,楼逸始终都是克制而冷静的。
即便是犯浑或者厮混的时候。
他可以一边做着荒唐举动,一边面不改色。
清醒的混不吝,世间最难应付的角色。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连几步路都走不稳。
与身上那套服帖的定制西服一点也不搭。
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狼狈感。
可她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甚至忘了这股安全感早已不属于她。
只想被那股安全感狠狠抱紧。
嵌进身体。
……
简汩妄站的位置恰好在两盏路灯能够辐射到的范围之外。
周身黑魆魆的,连轮廓都模糊。
恰好能够看清向她小跑来的人脸上逐渐清晰的表情。
漂亮的眼睛藏不住透红的血丝。
丝丝缠缠溢着一目了然的担心。
冰天寒地,额间却有汗水淌下。
楼逸跑到简汩妄半臂之外,嘴唇紧抿,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用尽全身力气,恨不能把她完全融进骨血之中。
再也没有分离存在。
从他看到她发送过来的地理位置开始。
沉坠谷底的心脏终于感受到半缕阳光,得以攀上山峰。
凤遥镇不大,总共没有几间民宿,彼此之间相隔又远,凭着她发来的定位,他几乎没有停顿,一路绿灯直接来到民宿外。
但民宿内没有亮灯,一盏都没有。
时间不过八点过半,根本不是她休息的时候。
嘭开的心脏又一次皱缩。
他忽然没有了自信,甚至不敢进去问一声。
她是不是……后悔了,所以赶在他到来之前离开。
即便他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到来。
所幸。
万幸。
她还在这里。
……
楼逸抱着她的力道特别大。
简汩妄有些喘不上气,却不舍得让他松开手。
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抬起双臂,轻轻地拢在他的腰间,没有得到抗拒的反馈后,一下一下地拍打着那里。
两颗跳到极限的心脏彼此贴近。
终于缓缓平复。
理智终于从情绪手里夺过遥控器。
简汩妄挣扎了两下,楼逸迟疑了片刻,还是松开了手。
“……楼先生,”简汩妄挑了最安全的称呼,说话一字一顿,拼命克制翻涌的情绪,“你怎么来了?”
楼逸被她问得一怔,难得哑了声。
简汩妄才意识到自己问了多么愚蠢的一个问题。
她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签售会还有两个半月,楼先生实在没必要这么赶……”
楼逸没有等她措完词,直接开口道:“简汩妄,我来见你。”
没有任何修饰词。
没有他惯用的蛊惑嗓音。
简单又直白的七个字,径直击穿简汩妄的心脏。
她的耳边仿佛有无数多烟花炸开。
再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