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
贺仪自然不知楚州之事,虽有不甘,也未追问枳风。
在此关头,枳风也省得事情轻重,颇有怀疑道:“赵太守真的靠得住吗?”
贺仪本以为无望,见她出口相问,忽觉此事是有几分可能,不自觉嘴角便浅浅勾起,含了一分笑意:“自是靠得住的,楚州物阜民丰,也是少不了赵太守的功劳。赵太守年轻时仪也曾见过,英姿勃发,气宇轩昂,最是嫉恶如仇,正直清正。”
莫非她们先前遇到的是假的赵事?这描述似乎同枳风他们所见不太相符。
不过现下,枳风也没怎么顾虑,便应下了贺仪。
“在下愿意帮忙,不过先前我等与赵太守有些过节,大人可愿一同前去楚州?”
“仪虽有心,但恐打草惊蛇。”
“无妨,我找个同大人身形相似的人,易容过去便好。大人待会稍微交代下那人需要注意的事情。前往楚州不过一日来回,快马加鞭,赶得及的。”枳风开扇扇了扇。
贺仪先前见她扮作季夫人,便知其易容术高超,自是信她,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同意。
不过片刻,枳风就拉了个身量与贺仪相似的少年。
贺仪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原本面上与自己并无相似之处的人,在枳风手下逐渐变得同他宛如照镜。易容术当真厉害,也难怪江湖上常流传什么“千面菩萨”“生死脸”等等名号。
“你去了便去找湛星他们,想办法把他们调成贴身近卫,只要一天之内没被认出来便好。”枳风冲着那人嘱咐了几句,而后贺仪又讲了自己的习惯与喜好。
言毕,两人便快马加鞭赶往楚州。
香店里的四个官差见贺仪出来,忙恭敬起身:“大人,可买好了?”
“贺仪”轻点了点头:“买好了,诸位久等!”
“大人这说的什么话,属下应该的。”官差爽朗大笑。
另一人问道:“大人寻香寻了那么久,可饿了?不防就近寻处地方,吃盏茶再走?”
“如此也好!”只是“贺仪”摸了摸自己有些消瘦的荷包,心疼了下,下次他一定先跟少阁主要些银子!
千秋四人在府衙中倒是顶了先前四人的全部活计,倒也不算重。因暗里还要去寻画像上的三人,出来府衙倒也是极方便。
四人本想趁此机会,回客栈看看,掌柜的面露难色:“少阁主半个时辰前已同贺大人去了楚州,小的拦不住啊!”
湛星看不出喜怒:“你可同她说过什么?外面的传闻她可知道?”
湛星知他师傅向来记仇,得罪她的人她会一直避着,能不碰面就不碰面,山海此地又非无人可用,何至于为了一个贺仪跑去楚州?
定然是出了什么差错,莫非是谢十灯?
“小的哪敢将传闻说与少阁主……”掌柜悄悄瞟了另外三人一眼,“只是为拦住少阁主,小的同少阁主说她中药后……轻薄了神医和两位少侠。”
“哦,难怪。”湛星松了口气。
千秋却是耳尖冒血,白云涧看着千秋了然不语,任风起撇着头看向窗外的鸟语花香,嘴角轻勾。
湛星拿起来桌上的佩刀,准备起身离开:“她若回来便传信给我。”
“是!”
“这是那几人的解药,掌柜再给他们几人吃了。”千秋从怀中掏出一套小瓷瓶递于掌柜。
“好!”
任风起勾住千秋的脖子,悄声问道:“阿秋,真有那种毒药?”
千秋笑着点点头:“琉璃盏都能存于世间,这种毒自然也是有的。不过用些腹痛丸便可解决的事,何至于用毒?”
“……”
四人本打算直接回府衙,千秋却是说有事,离了三人,独身去了富贵轩。
虽千秋易容还未卸,扮的是个一脸麻子的官差,富贵轩小厮一如既往的热情,赶过来招呼千秋。
千秋从怀中掏出一枚扳指:“我要见你们掌柜的。”
扳指翡翠雕就,刻着“易”字,小厮不敢唐突,忙去请掌柜的。
掌柜匆匆赶来,没甚细看,便急急悄声问道:“我家四少爷的信物,如何在您这?可是有什么要事?”
千秋如今易容,人多眼杂,不便多言。“借一步说话。”
许是觉得自己有些着急,掌柜缓了缓脚步,带着千秋进了间雅室。
“文叔,我是富贵,现下因些事情才易着容,是想让你帮我给家里传个信。”千秋将扳指递给掌柜查看。
掌柜半信半疑:“四少爷小时候最后一次尿床是在几岁?”
“文叔,真是我!你怎么就不信?”千秋腆了脸说道:“四岁。”
掌柜的偷偷笑了一声:“四少爷的信呢?”
“还没写,你帮我带个口信便可。”千秋挠了挠鼻尖,背过身去。
“就……就帮我问下有没有给我准备好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