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看着顾修远意外的神情,薛竹隐硬梆梆地挤出一个笑容:“我们好像还没坐下来好好吃过一顿饭。”
顾修远双手环胸倚着柱子看她:“你白日里还在当众弹劾我,现在就要坐下来和我一起吃饭?”
“今日弹劾你是我冲动了,我敬你一杯,望你海涵。”薛竹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她喝得太快,被酒呛得有些咳嗽。
“可我记得夫人好像不怎么饮酒,怎么今日有如此雅兴?”
“平日不喝是怕误事,但眼下无事,可以放开了喝。”薛竹隐把顾修远拉到凳子上坐下,又敬他一杯,表示赔罪。
顾修远眼睁睁看着她把那杯酒一口气喝完,将她酒杯夺过来:“不会喝酒就别喝了。”
又补一句:“今日圣上将你调离御史台非我本意,对不住了。”
薛竹隐自嘲道:“是我咎由自取,不说这个了,喝酒喝酒。”
她将顾修远的酒杯推到自己身前,殷勤地给他倒酒,又眼巴巴地瞧着他。
顾修远觉得好笑,一口气全喝了。
几杯下肚,薛竹隐觉得还不够,提议道:“不如我们来玩点别的游戏喝酒助兴,玩飞花令怎么样?你来定诗眼。”
顾修远看着她:“那就竹。”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独坐幽篁里……”
“这首诗没有竹,你输了,喝。”薛竹隐很快反应过来,又给顾修远满上,
玩了几轮之后,顾修远不过两个回合就再接不下去,他推了推酒杯:“你明知我没读过什么书,这是欺负我,不玩了。”
“好,那你要玩什么?”
“我们来摇骰子,猜点数,你猜对了我喝,猜错了你喝。”
顾修远拿出转筒,娴熟地摇晃,里面的骰子骨碌骨碌地转,转筒在桌面放定,“大还是小?”
薛竹隐看着漆黑的转筒,心里没底:“这游戏全凭运气,有什么意思?”
顾修远却很坚持:“大还是小?”
“大。”
转筒被揭开,一看果然是大,薛竹隐尝到了甜头,信心满满,“你喝,再来。”
“大还是小?”
“大。”
顾修远用左手去揭开转筒,一看是小,薛竹隐有些不服气,但愿赌服输,喝了一杯酒。
转筒是乌木制成,径约五寸大小,整个被顾修远包裹在手掌心中,薛竹隐只能听到骰子转动的声音,似与第一次有些不同。
第一次骰子转得欢畅自由,这次的声音却有些滞重,她心中有些疑问。
顾修远看着她:“大还是小?”
“大。”
顾修远又以左手去揭转筒,结果还是小,薛竹隐又喝一杯。
她酒量不大,此时脸颊已经泛起红晕,但眼神还是亮的,牢牢地盯着顾修远手中的转筒。
顾修远又开始摇骰子:“大还是小?”
“小。”
顾修远换了右手要去揭开转筒,手腕却被薛竹隐握住:“出老千?我诚心与你喝酒,指挥使可不怎么地道。”
她一手捉住顾修远的手腕,另一只手摸进他的袖口,右手边摸出来三个骰子,每面的点数都是大点数,左边的骰子都是小点数。
“你混迹酒楼多年,就学了这么个玩意儿?”薛竹隐已经有些醉意,握住他的手有些不稳,说话也不大讲究。
顾修远轻笑一声:“酒桌之上,只要能赢,任凭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薛竹隐指着他笑:“你骗我!你自罚三杯。”
桌上的菜没怎么动,两壶酒倒是被两人喝了个七七八八,薛竹隐撑着醉意,伸出两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晃:“这是几?”
顾修远顺势握住,挨个挨个地去掰她的手指头,迷迷瞪瞪地回答:“四!”
他的掌心温热粗粝,薛竹隐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无奈喝了酒浑身没有力气,只好任由他握着,好言好语地哄他:“苏泠烟在哪?”
顾修远松开她的手,以手支头,眼中意味不明:“夫人未免心急了些,我还没醉。”
他凑近薛竹隐,口中的酒气喷薄在她耳后:“不过要让我醉,说不定你可以试试另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
顾修远点点自己的脸颊,含笑看她。
他以手托腮,慢慢悠悠地说道:“夫人怕是不知道,比起清酒,美色更为醉人。”
真是很醉了什么浑话都说得出来!有失体统!有辱斯文!
薛竹隐的酒醒了大半,跳起来,狠狠敲了敲他的脑袋:呸!
“我的酒可不能白喝,顾家在大桥村有一处宅子,你说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