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
“路蛮,不可鲁莽。”
“宗主,虽然李锦时与赵锦玉修仙,可他们如今只是肉身凡胎,小的只要日夜对其严.刑.拷.打,不信他们不招。”
“你可知那李锦时在无妄山修行多久了?”
“看他清清秀秀白白嫩嫩,也就二十出头。”
“本王祖父儿时曾在无妄山山脚遇险,当时就是李锦时救的他。”
路蛮瞪大了眼睛,掰着手指头认真算,然后就瞪大了眼睛,“这么说——”他不敢想下去,难道那李锦时是个不老不死的妖精?
“如今你可明了本王为何不让你莽撞。”
“可是宗主,既然我们不能动他俩,那难道要好吃好喝的养着?如果他们一直不动身不透口风,赖在这里不走了呢?他李锦时是老妖精,可咱们——”
“本王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本王也在想办法。总之未想到万全之策之前,还是把他们放在眼前,最保.险。”
路蛮挠头,这问题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那榆木脑袋就算想破了也想不通。也罢,反正宗主总会有办法。
“你今日忙前忙后想必也累了,去吧。好生歇着。”赵南子挥手。
路蛮起身行礼,赵南子又道,“好好招待他们。无论他们提出什么要求,都满足。”
屋子里的灯火已熄灭,黑暗中,面朝里躺着的酩酊大醉的李锦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很亮,灿若繁星的眼中毫无醉意。
他侧耳细听,窗外风声轻轻,伴着不时响起的冷沁风铃声。不时有侍卫走过,惊起夜鸟。
脚步声逐渐近了,又逐渐远去。李锦时转身推推大声打着呼噜的赵锦玉,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没醉。”
赵锦玉立刻睁开了眼睛, “师兄,我们不是被瓮中捉鳖了吧?”
“也是也不是。”
“你搞什么鬼啊师兄,咱俩随便在哪将就一夜不成,干嘛跟个陌生男人回家?”
“嘘——”李锦时听着脚步声又近了,然后再远去,方低声又道,“在酒楼我见他腰间挂着的玉佩,正是《因果簿》中所交代,若要寻无根水,我们必须随他来。”
“《因果簿》?师父把它给你了?我怎么不知道。”赵锦玉越说越高声,李锦时只好捂住了他的嘴。
“锦玉,你相信我么?”见赵锦玉拼命点头,李锦时便放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赵锦玉马上接过,展开,就见第一页上画了一幅图,只有一幅图,既无文字也无注解。
那图似乎是个玉佩样式,看起来有点眼熟。赵锦玉努力回想,果然是赵南子腰上挂着的玉佩。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赵锦玉问。
李锦时低声再问,“锦玉,你相信我么?”“当然信。”
“好,那你就别再问。”
赵锦玉郑重点头,“大师兄,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哪怕你说太阳从西边升起我也信。我不问了,无论你做什么肯定都有你的道理。”
李锦时看着眼前人认真的样子,移开目光不再说话。他想起了下山前做的一个梦。
梦中到处都是水,水流条条,汇聚成一个图案。一个陌生的、面颊消瘦的男人在水中拼命挣扎,手里托着一把剑。他好像被困住了,无论朝哪个方向游,都会回到正中。
李锦时极轻极轻的,在心底叹了口气。
屋子里一片黑暗,静得可怕。
黑暗中随时都要死掉的家伙缓缓睁开了眼睛,并长长吐出口气。他的眼内似有两团火光,火光熊熊,要烧毁一切。
他豁然起身,却立刻痛得蜷.缩成一团。阿端忙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柳絮便恼了,“喂,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是我们救了你,你不说声谢谢也就罢了,居然还推救命恩人。”
那人晃晃荡荡的起身,晃晃荡荡的朝门外走。柳絮一把拽住他衣袖,可惜他的衣服实在太破烂了,就听“嘶拉”一声,那半截衣袖竟生生被柳絮扯断。
柳絮看着手里的半截衣袖,呆住了。
与此同时那人也被柳絮拽得一晃,猛回头看柳絮。柳絮敢保证,自己这许多年岁见过不少人,也看到过不少眼睛,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一双眼睛。
这双眼里满是仇恨,浓重的仇恨满得就要溢出来,毁灭一切。
柳絮心一抖。若说血海深仇,阿端就背负血海深仇,可是阿端的眼中是满满的希望。只要看到阿端就觉得这世界执着而美好。但这个人不是,这个人的眼内是杀气。
那人定定地看着柳絮,良久,直看得柳絮出了一身冷汗,他才闷闷道,“多谢。”言罢就转身朝外走,可才走了几步竟噗通一声山响,人倒在地上。他浑身缩成一团,手脚不停痉挛,嘴角也吐出白沫。
“不好,他有羊癫疯。”阿端惊呼一声已抢步上前,想也不想的把手臂塞到他口中。
他的牙齿正上下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