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溪流

一时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有旁边溪流里的水哗啦啦流着，水里看下去跟小仙家门口的清水河差不多，也有石头水草，只不过上头飞过的是蝴蝶不是蜻蜓。说不定翻开石头，也会蹦出来几只蛙，还有扁扁的水蝎子，细细的水蛇。

想到水蛇，小仙问飞英有没有见过，他犹豫半晌后问:“是寻常蛇也在水里游么？”寻常的蛇当然也会在水里游的，不过小仙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她形容了下:“是水蛇，同一般的不是一种。”她左右看看，折了一根草茎给飞英看:“差不多这么粗细，黑黑的，在水中扭动。”飞英摇摇头，这个他确实没见过，于是问了一个顺理成章的问题:“这种蛇，有毒么？”这个小仙也不清楚:“不晓得，每次看到都害怕，用棍子赶走。”她看这溪流离飞英的屋子很近，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你安心，这蛇只能在水中，上不了岸的。”

小仙又趴在石凳上，半个身子往前，手臂探进水里，这时候溪水凉凉的并不冰，她看着清澈的水流，看了许久也没看到一只蛙或是一群小虫，摸下去，水里的石头也不像清水河里有一层滑滑的苔皮。

小仙把手拿出，撑着坐起来，问旁边半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的飞英:“听我大爹爹说这山上本来无水，你们如何挖了这样大湖面，还有这流水？”飞英仍是摇头:“这得问师父，都是他来办的。”小仙笑了笑:“我原先觉得你们是神仙，后来晓得不是，如今我觉得莫不是你师父丢下你自己偷偷做了神仙罢，或许这屋子景致都是他从别处搬来的吧？”飞英笑道:“他不也是你师父？”“唉——”小仙有自知之明:“他逗我乐，我哪里能真上当，你是我师父差不多，飞英哥师父。”说了还特意站起来行了个礼，飞英也故意伸手掸了掸衣服，甚至虚虚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声。

小仙抬头看看天，决定告辞:“我先回去了，太久婆婆该着急。”飞英低声问:“用不用叫人送你回去？”小仙反应很快地周围看了一圈，只见那些常在的小道童，飞英笑道:“你看不着的。”小仙想起上次的腿软经历，虽说瞬间回家也很有吸引力，她还是拒绝了:“不用，我跑回去也不会太久。”“下坡慢慢走，莫跑。”“是，飞英哥师父。”

回去院子里，先去看的自然是那两盆花，被好好地摆在架子上，如今每盆都开了不止一朵，长长的花瓣垂下来，仿佛优雅美人的水袖。小仙看着这两盆花，不免想起来它们原本的主人，如今看来，自己简直占了大便宜，门口的野花换来它们。只是不知道下回见到紫莹要在什么时候了？虽说飞英说过自己不会再回去了，那她总会来探望他的吧。还有飞云，他们兄弟姐妹之间虽说气氛有些微妙，但看着也不是关系差的样子。希望还能有再见的那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