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披风。
“夜深露重,谢小姐莫要感染风寒。”
谢衔月抓着那席披风,一张俏脸隐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下,看不清神色。
“一会儿本王回禀父皇,记得今夜从未有过刺客突袭围场。只不过是郡主与陈小姐遭遇猛虎,惊吓过度,一时胡言乱语罢了。”
男子的声音从身侧响起,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低沉。
谢衔月拢住身上的披风,上面还残留着宴后的酒气氤氲,将她裹在一片寒露与龙涎香里。
她几乎称得上是有些僭越地看了萧清临一会儿,竟还微微勾起了唇,颔首缓言道:“衔月明白。”
“你还挺高兴。”
“殿下说笑了。殿下对衔月如此关怀,衔月自然是欢喜的。”
两匹马,一白一红,白雪骢行在前面,谢衔月的双雕红马紧缀在他身后,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同侧而行。
寒夜配冷骨,两个骨子里都透着凉薄的人,骑马并行在一起,反倒莫名从对方身上攥取到一丝暖意。
山林内,此刻正是叶喧凉吹,淡月朦胧,晚露带着微微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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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回府,刚一睡下,谢衔月就发了高热。
锦画掌灯时察觉不对,平日里小姐这个时候便早在书房读书了,现下春华殿却还漆黑一团,敲了门也无人应答,再去屋中小姐床前探了探额头,竟已经烧得烫手了。
“小姐,奴婢给您去叫大夫来。”
谢衔月昏昏沉沉,倒也还记得昨日下马时萧清临对她的许诺,抬起苍白的手臂,止住了侍女即将踏出门槛外的脚步。
果然,不过三四天,便有圣旨传到了谢府。
圣上有旨,丞相府嫡长女谢氏,温香恭淑,秉性端贤,贵典之重,有安正之美。逢三皇子求娶,兹承上谕,佳偶天成,特赐嫁百八十抬,丝绸十万匹,择吉日备典。
翌日,这个消息就传遍了上京,顺王府、将军府与陈府都送来了贺礼,就连长公主府都送了两尊玉如意过来。
春华殿内,夜半明烛,焰明香滃,铜镜里照着谢衔月花容月貌的一张脸,挑了支螺子黛正细细描着眉。
接连报喜的声音传来,她描画的手一顿,浓密的睫毛低垂着,盯着铜镜良久,方才缓缓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