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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相互维系,此时我们只要再将驻扎在外的地方军逐一攻破,京都便成了一座孤城,北崀山的天堑也可不攻自破。”
这番话说下来,连元昊也不自觉佩服,对自己此前的肤浅提问而感到羞愧。
完颜朮适时地加以威严道:“元昊,你还需同明将军好好学学才是,你吃败仗,不是没有道理。”
元昊诺诺称是。
会议散去,明珰正欲告辞,他来热河数日,完颜朮的线人来报,皆不见他有何异动。可完颜朮这只老狐狸,并不会轻易掉以轻心。
“明将军留步。”
明珰回身,完颜朮走了过来:“你同孤一并去一处地方。”
明珰识时务,完颜朮没有过多解释,他也没有多问,只是乖觉地跟在完颜朮身后,这一点令完颜朮非常满意。
二人骑马过长街,行了两里路,便到了目的地。
尚在门口便可听见里面传来的呜咽惨叫声,不消抬眼看那门匾,明珰便已知晓此处为何地。
看守的侍卫见到完颜朮,皆是恭敬行礼。
完颜朮带着明珰进门,牢里昏暗而不见天日,越往里走,一股恶心的血腥味便越发浓厚。
迎面走来两个狱差拖着一个受完刑的犯人,二人见到完颜朮匆忙行礼:“卑职见过王殿下。”
完颜朮淡淡颔首,目光看向那衣衫已被鲜血浸透的犯人,扬眉问道:“还是未肯点头么?”
狱差点点头:“昏死了过去。”
完颜朮又吩咐道:“软硬不吃便算了,留一口气,孤还有用。”
狱差低声“诺”了一声,便拖着犯人离开。
完颜朮依旧带着明珰沿着监狱的长廊向尽头走去,一边回头对他和声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同明将军这般通晓时局,孤遣暗人好生劝解,明将军便自己想开了。孤带领北夷大军解救这些在大郢昏君统治下的百姓,对待这些立场不同的将领,亦是好声好气劝他们弃暗投明。可他们,啧,真是辜负了孤的苦心。”
明珰并不想理会完颜朮这般虚伪的说辞,可人在屋檐下,他不得不挤出一抹笑来奉承道:“大郢民心已失,日后指望殿下治天下升平……只是不知,这些个犯人该如何处置?”
明珰的奉承,显然完颜朮很受用。他开怀笑了两声,也乐得同明珰解释两句:“若肯归顺,自有任命,若死心塌地,那……过两天你便知道了。”
走到尽头,完颜朮微微颔首,示意一旁的狱差打开牢门。
明珰站在他身后,眼角的余光扫过那一旁侍立的狱差,只觉得面目有些熟悉,怪异之处是那唇角上的两撇胡子,增了些北夷风味,他目光一亮,脑海里骤然浮现出此人的名字,此刻却装作不识,跟着完颜朮的脚步进去。
里头只有一个桌案,旁边有各式刑具,那十字钉上还有尚未干涸的鲜血,只怕是刚刚路过的犯人适才脱离刑法。
完颜朮摊开桌案上的簿本,上面每一页上详细记载了人名、官职、家庭……明珰心一惊,未曾想这北夷情报做的这般细致,当真是防不胜防。
完颜朮道:“明将军初来乍到,北夷暂无散兵,一时间孤也不知给你安排个什么职务好。这牢里皆是大郢将领,明将军得闲,便替孤好好劝劝他们。”
完颜朮话说得委婉,可明珰知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为了获取他的信任,明珰自是含笑道:“愿效犬马之劳。”
完颜朮满意地点了点头,先行离开。
明珰捧着那簿本翻看了两眼,自然地走出,来到一旁看守的狱差面前问道:“这位兄弟,我不识人,不知能否请你带个路?”
那位狱差与同僚交换了个眼神,同僚颔首,他这才应允道:“可以。”
明珰与他并行穿过长廊,这牢狱外看守甚严,里头血腥味中,狱差都不大乐意进来,只安排了几个人观望,如有异动,外头的狱差便会立马进来平定。
明珰低头,不着痕迹地用两人才可听到的声音悄声道:“表哥,你怎么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