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请客

离元旦只剩下一个多星期，过了元旦再上两天班就是春节长假。在这儿之前，檀利明和郑仓州都请客吃过饭，虽然都事出有因，但毕竟是吃过人家的饭。为了不亏欠别人的，我决定请办公室里的同事吃顿饭，当然这里是不包括朴俊琳和玉莲的。我想一方面还他俩个人情，另一方面也缓解一下郑仓州对我的误解。请客时间定在周三中午，吃川菜。点完肉菜和素菜后，想在点条鱼。翻看着菜单，见纸包鱼是本店的特色。于是把手里的菜单倾斜了一下，对着旁边的檀利明说道:“哎，我想点条鱼，想吃那种。”鱼的种类有，鲤鱼，草鱼，黑鱼，鲈鱼还有桂鱼，鱼的种类在菜单中有预排开，价位也逐一递增。檀利明瞄了一眼我手中的菜单，把自己面前的菜单翻到相同的页，打量着菜单上的图片。郑仓州把头从檀利明的另一边伸了过来，他毫不犹豫地指着最贵的桂鱼轻狂地说道：“就来这个呗，来条桂鱼。”我瞟了郑仓州一眼，他诡笑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在说反正我请过你，你请我也是应该的。我心生厌恶，心里嘀咕着：“我请你吃的是正规正矩的饭馆，你请我吃的可是路边小店。”檀利明瞟了一眼桂鱼的图片，他并没有顺着郑仓州，而是指着草鱼的图片陈恳地说道：“来条草鱼吧，已经点了那么多菜了，别吃不完，剩下了。”

“嗯，要不来点鲈鱼吧，鲈鱼刺少些。”说完我向站在服务台旁的服务员挥了挥手。

我虽没顺着郑仓州的意愿点最贵的桂鱼，但也不想让同事们觉得我小气。所以点了菜单里第二贵的鲈鱼。菜品果然如檀利明所说剩下了不少。只是吃到结束时，一直低头沉浸在美食中的刘祺抬起了头。他笑嘻嘻地用那两片油汪汪的泛着光亮的厚唇说道：“明天中午我请客。”大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微笑点头。

第二天中午我们吃的是泰国菜。是家新开的店，装修很有特色，菜品正不正宗不知道，对泰国菜了解不多，反正是中国人开的，味道还算得上好吃。那天小兰没有来上班，听说是请了假回老家了。我很惊讶，玉莲是个不喜欢别人请假的人。怎么会临近春节长假允许小兰提前回家。后来在饭桌上听郑仓州愤愤不平地说道：“假是给小兰了，但她还得保持和国外客户联系。工作做了但不给钱，上那儿说理去！”大家也都象征性地七嘴八舌地数落了玉莲几句。今天刘祺吃饭的速度比以往快了些，赶在我们前面吃完。他叫服务员结过账后，我们刚要起身时，张婷用她浓重的鼻音和带有三分的嗲音的腔调说道：“明天中午我请客。”大家虽然还是镇定地微笑点头，但吃惊的表情或多或少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还是有所显露。她接着说道：“就去隔壁那家鲜族餐馆吧，刚才路过时里面人挺多的。”大家脸上都带的笑容，只有乔咏君面无表情地从嘴角里挤出一句。“为啥要请大家吃饭呀？”她的问题虽然有些突然，但张婷应对自如地笑着说道：“快过年了吗，大家一起乐呵一下。”没有人在接话，都默默地向门外走去，心里都明白乔咏君问这话的目的。

吃鲜族菜那天中午，小兰刚好到家。她在微信里发了几张家乡的图片。她那里天气很冷，地上已经铺着一层厚厚的白雪。郑仓州拿出相机，像模像样地调整着角度，给桌上的菜品照了几张照片发给了小兰。小兰在那个没有朴俊琳和玉莲的群里发出了一个大大的馋嘴表情包。吃过饭结过账后，大家都默契地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等待着乔咏君宣布明天她请客一样。按常理大家的反应是合情合理的，郑仓州和檀利明在之前就请过大家吃饭，在后来是我，接着是刘祺和张婷。虽然小兰也没请过大家吃饭，但她也没像乔咏君在别人请吃过时，一顿也没错过的一路吃过来。

片刻的寂静带来片刻的尴尬，在前一天的中午，当乔咏君问张婷请客吃饭的原因时，我们或多或少都猜到了她问题背后所隐藏的意思。那时我猜，她如果不想请客今天的这顿饭她或许不会来吃。既然来吃了，也许她就转换了观念。在我的认知中成人的世界，大多数人都愿互不相欠，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愿意占他人的一些小便宜。乔咏君就是这为数不多的成员之一。离开是打破此刻尴尬的最好途径，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悄悄起身，向门走去。

当天晚上，乔咏君在微信朋友圈发了一张两大箱樱桃的图片，相配的文字内容是这样的。“这样大又好吃的樱桃送给谁呢？”我打量着图片，估算着这两箱樱桃以现在的市价应该不算便宜。这是在向我们炫富，还是暗示明天会把这些樱桃分给同事们呢？突然间，我还有那么一丝惭愧从心底探出头来，觉得自己原来的想法会不会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第二天，乔咏君真的把樱桃带到了单位，但不是两箱。一箱也没有，只有一碗。当她把那个小的可怜的白瓷碗托在手心依次伸到我们面前时，我们都有些不忍心把手伸进去。我用余光看到，每人都用拇指和食指从里面小心地夹出一颗，如果那两颗里面樱桃的数量一定不够。每人分一颗后，她拿着碗走出了办公室，消失在我视线范围内。我连忙扯出一张纸巾，把那颗握在手心里的樱桃迅速地包了起来丢进了垃圾桶。因为刚刚拿到那颗樱桃时，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