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怪癖

驶过一段漆黑的并不宽敞的路后，车顺利地开进了小区外的停车场里。下车时，停车场里只有两台车。小区的地势较高，站在停车场能看到刚刚走过的那段污黑的路。我好奇地寻找着路灯的踪迹来判读是没开还是根本就没有安装。我得到的答案是后者，根本没看到任何有序排列的路灯杆子。视线越过那条路，远处的一洼白亮的水塘引起了我的注意。清脆的蛙声一片一片地从水塘的方向传来。我正听得入神，旁边突然传来一声。

“那是什么声音。”一个中老年妇女几乎站在我的身边说道。

我下意识地急速扭过头，并没看清她的脸，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印在眼底。我的夸张动作并没有引起老年妇女的注意。她神秘专心地朝水塘的方向望着。宛若接站的人怀着迫切的心情站在站台上等待着亲人的出现。

“不知道。”我睁眼说着谎，朝小区大门走去。

第一次去别人家，出于礼貌，我在小区门旁的便民超市买了大桶装的可乐，瓜子，花生等小吃兜在白色的方便袋里，提在手中。走到大门口，出示了健康码，行程卡后，保安仍不放行，由于疫情的原因进入小区必需业主出来迎接。我在小区门口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出来接我的人是檀利明。我们进了小区，一边走，他一边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半圈说道：“刚才你要是把车绕到后面，可以直接停到楼下。”

“那是业主通道吧，外来的车辆也可以？”我问道。

“可以，那里连个起落杆都没有。还没修好。你看看才住几户人家。”他又用晃动着手指向小区的楼群指去。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楼群里零星的灯光少得可怜，大多数楼房连装修都没装修过。

“嗯。可能百分之十都没有吧。”我试探地说道。

“最多也就百分之五的样子。”檀利明答道。

进门时，郑仓州站在厨房里不知在干什么。他瞄了我一眼，我微笑了一下。让我吃惊的是，他居然把目光飘走，连个微笑或点头都没有。我心里嘀咕着：“连地主之宜都不懂吗！”把东西轻轻放在桌上。心里一团火升起，不是为了不想得罪玉莲，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请我来我都不会来得。我很快把火压了下去，心想算了。

“还有吃的。”小兰从沙发上起身，把一张胖脸笑出了两个深坑。“有杯子没？”小兰冲着郑仓州说道。

郑仓州顺手打开厨柜，拿出一摞透明的一次性杯子。他把杯子递给小兰时，坐在煤气炉上的水壶发出一连串的嘟嘟声。听到水开声，我才明白郑仓州是等水开泡茶。

小兰挺着肚子，双手捧着可乐桶，虽然可乐桶并没有多重，小兰拿着也并不十分费力，只是看上去她的样子有些可怜。我站起来，走过去。一边说：“哎，我来倒吧。”一边提起桶上的塑料提手，把可乐桶从小兰的杯里提了出来。

小兰“噢”了一声，微笑着说了句：“谢谢！”我按客厅里的人数倒的几杯可乐后，自己拿了一杯安静地坐在客厅的凳子上。朴俊琳和玉莲来时，朴俊琳手里拿着一副扑克牌。

玩牌前玉莲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一样，用她带钩子的眼神在屋里扫了一圈后说道：“刘祺呢？刘祺怎么没来？”

“噢，他，他家里有事先回去了。”郑仓州微微抖着头结巴地说道，好像只有晃着脑袋话才能顺利地说出来一样。

“工作不积极，回家倒挺积极的。”玉莲没有好气地说道。

看到玉莲厌恶的表情，暗暗庆幸硬着头皮来是对的。

牌局开始了，真金白银摆在面前，要不然哪有动力。玩了几轮。郑仓州没赢过一次牌，面部表情开始有些不自然了。他手里捏着牌，几次感慨地提到人数太多，分到的牌数太少，显示不出真正的水平。张婷找了个理由主动退了出来。

我也以张婷为由说道：“我也退出，退出个女的，在退出个男的正好平衡。”

他们接受了提议，我和张婷在一旁旁观。没过多久，张婷又以另外的方式参与进赌局——押宝。每次开局，她会在她预测会赢的那个人面前摆上钱。那人赢了，输家多付压宝等量的钱，那人输了，赢家可以把钱直接拿走。我觉得她是个聪明人，学着她的方法参与进去。

郑仓州真的像转了运一样，反败为胜连赢了很多次。他耷拉着眼，看着手里握着的牌，故作深沉的表情已经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欢跃，他的嘴角不能自制地微微上挑。他既像在炫耀又像在伪装，炫耀得有些妖气，伪装得有些拙劣，在愚笨的人也一眼看着出，他内心想要表达的是：“这才是我真正的水平。”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在伪装，也许他就想用这种方式让大家知道他内心想法，尤其想让玉莲知道。霉运悄然无息地转到了玉莲的头顶，她接连输牌，开始有些烦躁，脸颊上的粉底已经被溢出的汗水吃的差不多了，露出粗糙的皮肤和皮肤上微微泛起的红晕。我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前后的反差，有一种仰天大笑的冲动。

又输了一局，玉莲懊恼地把手中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