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印

遮掩地把檀利明的事和大家说，是有原因的。前一阵的一天中午，檀利明又在群里发消息要请大家吃午饭，我当天中午和他一起向外走时，我问过他的原因。他说没有原因，就是想请大家吃个饭。第二天中午，我因为檀利明多次请吃饭，我又是新人的原因，我也在群里发了消息想请大家中午吃饭。但没想到的是，我们群里的其它人居然接起龙来每天都有人快到中午午休时在群里发消息请大家吃饭。直到第七天，本应该乔咏君请大家吃饭时，群里静悄悄的。直到中午吃饭时，乔咏君不见了，午休过后她神秘地出现在她的座位上。第八天早上，她带来了一碗草莓，每人分一颗，然后就再也没提过请吃饭的事情。许多天过后，她居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莫名其妙地从她的嘴里蹦出一句，“中午去哪儿吃呀？”坐在她对面的檀利明半开玩笑半挖苦她说道：“怎么你要请我们吃饭呀？”

“啊，你说什么？”乔咏君装作没听明白说道。

“我说，你想中午请我们吃饭呢？”檀利明放慢了语速重复道。

“啊，什么？”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听清了。乔咏君还是装作没听明白说道。她以为檀不会在追问就这样把尴尬圆过去。

“我说，你—想—请我们吃—饭—吗？”檀利明把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

“啊，哈，请你吃什么饭！”乔咏君尴尬地拒绝了檀，办公室里恢复了寂静。

吃过午饭，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看手机的，有趴在桌上睡觉的。我没有困意，东看看西看看，看到小兰时，她也不怀好意地和我对视几秒后低下了头，我把眼睛移到她身后窗上，透过玻璃，窗外有一个基本上算是八角形的蜘蛛网，网粘在玻璃与窗框的边缘上。让我惊叹是蜘蛛网随风摇动，居然碰不到玻璃。网的中间有一个桃核大小的蜘蛛。我入职的第一天就注意到过它，每每看到它时，它几乎呆在同一个位置。我一度怀疑过它是否已经死了。直到有一天看到它正在忙碌地给自己的猎物缠上粘丝时才知道它还活着。风忽大忽小，蜘蛛和网随着风摆动，好几次我都担心它快被吹掉下来，但都这种担心似乎是多余的，似乎风在大那么一点，它就能被吹下时，风就停，风浪似乎对它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呼噜声从临坐的位置传来，我扭过头，看见檀利明睡得像烂泥的侧脸和脖子上的那五个长长的爪印。我知道他是养猫狗的人，所以我像一个要偷东西的贼一样打量着那五个已经变成暗红色的爪印。得出的结论是，这的确不是猫狗留下的。我知道在我打量檀利明的时候，有一个人也在打量我，因为我会用余光注意周围的动向。我回过头，与小兰对视了一下，我们两个人同时把目光移开，她低头继续看手机。我把目光移到窗外的蜘蛛网上。

蜘蛛和网摆荡着，我的脑海里晃动出模糊的画面。画面渐渐平稳清晰，我看到了檀利明，他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在洗浴中心，也或是洗脚城正说笑着……

“笛—笛—笛—”朴俊琳的手机闹钟声，像一块凭空飞出的鹅卵石，砸在我脑海里平静如水的清晰画面上，画面激起层层涟漪。我被拉回现实之中，看看眼前电脑，一点半。午休结束。我的幻想结束了。我很怀疑乔咏君讲述檀利明嫖娼事件的真实性，我觉得很不合理，警察怎么会给玉莲打电话，檀利明这种人怎么会去嫖妓，但确实有很多不合理的事每天都在发生。没有人能与玉莲或檀利明求证事件的真实性，但我觉得乔咏君说谎的嫌疑性很大，因为这样不但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也污损了檀利明的形象，更陷害了玉莲。如果有一天即使檀利明听到了此事，不论真假，他都会百倍记恨玉莲。至于玉莲一方，这件事永远不会有人和她提，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