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印

站在洗手池前，我向旁边巨大的垃圾桶用力挥舞着手里的保温杯，想甩掉刚刚洗过杯子上残留下的水。因为水里有些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我把杯子拿到鼻子下用力地嗅了嗅，还是能闻到一丝的怪味，我转过身来想在洗一遍，看到水池里的水被茶叶的残渣堵着还没有完全渗尽。我站在原地，看着这些不知道是谁倒的茶叶残渣，想了想算了，我都洗了三四遍了，味道来自于自来水，是不会彻底清除的。我走在走廊里，不时有一两个人从对面走来。清晨柔和的黄光从走廊对面尽头的玻璃窗里射进来，照亮了迎面走来人的背，照黑了迎面走来人的脸。檀利明迎面走来，我是从他的走路姿态和影子的大小判读出是他。他比我先几步到门口，头也不抬快速地闪进了门里。我们通常这样遇到是会与彼此打招呼的，通常都是他先打招呼。他的座位就在我旁边，对于我来说是同事们中最熟的一个了。我也曾和他说起过早晨的光是从他那边射进来的，通常我是看不清迎面走过来的人脸的，所以每次早上遇到他，他都每次主动和我打招呼，我也就是这样记住了他的身材在晨光照耀下的特征。今天我本想和他主动打招呼的，可看他匆忙的脚步，我稍微犹豫了一下。

我进门时，檀利明双手趴在桌子上头埋在胳膊里。“不会一大早就开睡吧。”我心里嘀咕着向我的位置走去。连着几天檀利明都在偷偷地睡觉，可能头天夜里和朋友们玩得太晚了。昨天玉莲和朴俊琳上午有事没来，他跑到角落里睡了一上午，喉咙里发出的呼噜声填满了整个办公室。没有人叫醒他，也没有人向他问及此事。我把椅子抽了出来，坐下，打开电脑。公司的内部邮箱里有两封邮件，一封是某某被任命为某某部经理。另一封是我公司员工开通新手机号可以享受联通某某特惠套餐。看完两封邮件时，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檀利明把头从两个胳膊里抬了起来，但两个胳膊还趴在桌上。他把电脑打开后，立起一只胳膊撑着头，继续偷睡。快到中午时，他起来了。从我身后出去时，我闻到了酒味和烟臭味。他回来时，我看到了他的脸上有五个长长的指甲挠出的血印，血印从脸沿伸到脖子上，四条在皮肤上留下的是鲜红的血沙，一条已经破皮流血结着暗红色的血壳。这样的印迹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留下的，可檀利明光棍一条，没有女人。这样一个没有女人的光棍脸上出现这样的伤痕，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中午檀利明没有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大家在去吃饭的路上也没提起这件事。那一整天檀利明都没怎么说话，看得出他有些尴尬，但还是装作没有任何事发生一样，但真像第二天就传到我们的耳朵里了。

第二天，中午吃饭时檀利明还是没有和我们一起去饭堂吃饭。我们中午去吃饭时，乔咏君先提起此事。

“你们看到檀利明脸上的伤了吗？”乔咏君说道。

乔咏君说完，大家沉默了一两秒，其实是很惊讶乔咏君能主动打破大家都疑惑但都不愿先提及的事情。

“我看到了，他就坐我旁边嘛。昨天的事吧。”我说道。

“我也看到了。”刘祺接着说道，“不会和人打架了吧。”

“檀利明那种人还能和人打架，你太高看他了。”小兰不解的说道：“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没干什么好事，你是指？”郑仓州诡秘地笑着说道。

“嗨，你懂的。”小兰也阴笑起来。

“不会吧！他看起来很老实呀。”我说道。

“这种老实人才愿意干坏事呢！”乔咏君说道。

“谁说的，你不会知道什么内幕吧？”我试探地问道。

“玉莲说的。”乔咏君压着嗓音自信地说道。“前天晚上，檀利明嫖娼被警察把电话打到玉莲手机里去了。”

“嫖娼不是治安处罚吗？不是罚钱就行了吗？又不是刑事犯罪，没必要弄公司领导那去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说道。

“听说不但嫖娼，还用力过猛把小姐弄伤了。”乔咏君无所谓地说道。“可能憋太久了吧。”

旁边的郑仓州脸色不太好看地说道：“不会吧！憋太久也不至于吧。”

“不知道，反正警察打电话就是确定一下檀利明的身份。”

“确认身份？警察那边用电脑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我说道。

“谁知道呢，也许警察那时身边没电脑，或者不方便查，懒得查，什么可能性都有。总之玉莲是接到警察的电话了。”乔咏君接着说道：“檀利明本来还想和玉莲借钱，玉莲说这种事不方便借。”

“不会吧，檀利明没有朋友吗？怎么会找玉莲？”我好奇地问道。

“他那几个有限的狐朋狗友肯定和他在一起都被抓了。”

“这人人品真差。”乔咏君说道。

我偷看了乔咏君说完话的表情，她一脸的幸灾乐祸，洋洋自得的样子。我觉得这句“这人人品真差。”倒更适合她一些。在与她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我觉得她是一个，不愿付出，不愿帮助人，只愿占小便宜的小人。她这样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