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季和绿桃子

之外的东西，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卑劣。

一时间，懊悔和歉疚溢满房间，淹没了她。她心里堵着层层叠叠无法分辨的一些东西，冲向喉咙，她想找人说话，她想把它们抒泄出去。

她只有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

“博雅，我觉得自己很渣，心里堵得慌。”

王博雅先回复了几个表达疑惑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包，才发来文字。

“你突然这么说我也没个概念，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之前没和你提过，但你别惊讶。就这几天的事，如果我没会错意，季越白好像和我告白了。我没撒谎，他明面上是这么做的，我也不知道他心里具体怎么想的，是真是假，他确实表达了这个意思。然后我拒绝了。”

“……你是怎么拐到渣上的？”王博雅回。

“这个和他的约定有关。如果他的告白是假意的，我想可能和他一向帮我做的事差不多的目的，帮我恢复自信心，这就没什么影响，他本人应该也不会在意。但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我拒绝他后还把他当工具使唤，这种行为和海王养鱼本质上没有区别，就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他，我自己也很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是不是最好把约定停了？”

“我有个疑问，你说他假意告白，帮你恢复自信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推出的这一点？”

“这个，季越白的个人条件在男生中很出类拔萃吧，大约是顶端的那一撮人了，如果一个女生能得到这样的人的喜欢，是不是也能说明女生也是优秀的？我觉得他应该是想利用这一点帮我。”

“桃子，人心和爱情不像数学那么清晰明白，可以线性推导。我觉得季越白应该不至于如此。再者，你的优秀也不需要他来证明。你是觉得你们的条件差的很大吗？”

“我觉得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

“所以，如果我没理解错，你对他是有好感的，你只是害怕你们的路走不太长？”

王博雅一针见血，戳破了桃理绿竭力想要隐瞒掩藏的心思。

“有一点儿，不多，我可以控制住。你是怎么理解出来的啊？”

“感觉吧。”王博雅回。

“博雅，我是找你解决问题的。”桃理绿被道破心思有些羞赧，不想在这方面深聊。

“好吧，咱们回归正题，你也说了如果是假的就没什么影响，如果是真的其实也很简单，再给他一次选择继续履行还是就此终止约定的机会，把选择权给他，他怎么选都和你无关。自己的选择自己负责。”

桃理绿想想，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又叮嘱王博雅：“博雅，我对他有好感这事，你一个字都别和他提。”

“放心，我和他没熟到说这些的份上，也不会说。不过，桃子，我一直没看出来，你藏得很深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桃理绿看着手机，眼睛放空，思绪飘得很远很远，回到一个月亮明黄，星星稀少，云彩清晰厚重的晚上。

2008年，高一上学期，十月份的晚自习课间，桃理绿和王博雅常去田径场散步，渐渐养成习惯。那一晚如常。

操场内没有布置路灯，只在入口出口处立着几盏，发着白色光，戳破一片范围不大的夜色，更温柔的光来自于天际，不刺眼也不昏寐，对于操场上沐浴到的学生来说很适宜，同抚摸他们的凉爽秋风一样，很不让人讨厌。

人挺多，玩闹的，打篮球的，跑步的，声音算得上热腾愉悦。

桃理绿和王博雅共享着一副耳机，走在操场内圈，边慢慢踱步边用MP3听刚出不久的歌。

桃理绿的心神没怎么放在歌上，她把音乐旋律当作背景音，眼睛抬得高高的，心思在天上，看金黄色的大月亮，看稀疏的星星，看被月光染成微微金黄色的云变换形态。

云有些厚度，看上去会像棉花一样软，但应该比棉花清爽。不知道会软到什么程度。

她的思想就这么沉浸在童话国度的时候，真的切身体会到了成为一朵轻飘飘软乎乎的云的感觉。

但其实应该是天旋地转的晕乎乎——她被一个从操场内部横冲出来的人撞倒，躺在地上，这两点是桃理绿从云的状态中解离出来望着夜空想明白的。她当时丧失了时间感，不清楚自己晕乎多长时间，根据其他人的反应来看应该不到几秒钟。

因为王博雅还在凶罪魁祸首：“没看到有人吗你！瞎跑什么啊！”她吼着，准备去扶还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桃理绿，“桃子，你没事吧？别吓我！”

桃理绿不记得自己当时有没有摔疼和被撞疼，她只是记住了云的感觉，和摔倒的尴尬，以及无名的兴奋。

反应过来后，听到几步远外王博雅的声音，她回道：“我没事。”然后双手撑地先坐起身准备再站起来。

“还说没事，你都飞出去了！”

王博雅的声音还飘在几步远外，一只手伸到眼前，桃理绿扫一眼那只十分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