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季和绿桃子

态，这辈子，可能都做不到。

这种笨拙是她抑郁的底色和基石。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她圆滑机巧一些，能言善辩一些，“长袖善舞”一些，那么，醴泉的那场欺凌可能很快就能消弭，不会得到盛大的机会。

笨拙让她自恨。她依旧未能真正接受自己。

与季越白交流时，她一直尽力不让自己显出笨拙。

关系不太近的人，她没有那么多心力，便顺其自然，譬如褚晓。

不知道，有一天，她能不能用顺其自然的心态面对季越白。

桃理绿洗漱好，吃过早饭，还是有些在意褚晓那一瞬间的眼神，她清楚那不是幻觉。

她打开百度搜索，得到两种互相矛盾的说辞，要么是恨要么是涉及欲望的喜欢，又打开各个问答类软件，搜索类似的问题，但只有寥寥几个问题和答案，说法和百度结果差不太多。

忙了一通，她没有得到确定答案。她想要一个确定答案，想知道那到底代表什么。午间，她自然而然地问了王博雅。王博雅学心理，或许会对此有所了解。

“博雅，你有没有遇到过一种异性的眼神，黑黝黝，直勾勾的，被盯着时感觉自己很矮，像个被牢牢锁定的猎物，感觉要被吃了一样，而对方在感受上则很高大。”

“你碰到这样的人了吗？”

“嗯。昨天上课遇到的，别的专业的男生，他有一瞬间这么盯着我，我觉得有些吓人。你了解这种眼神吗？”

“你之前不认识他吧？”王博雅问。

“不认识。”

“那大约便是男人基因中的狩猎本能了。你们第一次见面，他的眼神就如此露骨不加掩饰，没有尊重之心，他应该是个刚愎自用，大男子主义的人。这样的人通常以自我为中心，很自恋，在男女关系上不会很干净，来者不拒，多多益善。他们在关系中也一定会做支配和统治的那一个，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有些看上去可能不是这样，但那只是他们营造的假象，揭掉，你会发现内里一样。”

王博雅分析一大通，最后语重心长地总结：“桃子，这样的人不适合你。只是谈恋爱也很危险。最好不要搭理他，给他错觉。如果你对他有感觉，可以当我没说。但我还是觉得他不适合。”

“你想多了。我现在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他也没有追求的举动。我就是有些在意那种眼神，以前没见过。纯粹好奇，想知道什么意思，就像做阅读理解一样。”

“是这样啊。即便不是他，你准备在大学里发展一段关系，谈恋爱吗？”

“没。我是独身主义者，自己一个人比较自在，我不想被太多的东西缠住。你呢？目前有谈吗？”桃理绿一向不问王博雅这方面的私事，这次倒是顺着话题问了出来。

“有个喜欢了很久的人，但对方不喜欢我，我不能告白，也不能让那人知道，不然只会成为陌路人。现在这样还能说上几句话。”

在桃理绿心目中，王博雅一直是个小太阳一样的人物，第一次将她和卑微联系到一起，她感觉不舒服，想把那片阴云从王博雅身上扫走。

“在我心中，你就像太阳一样光芒四射，那么多颗恒星，一颗不行，你完全可以换一颗，不要一直守一颗心里没你的，你一定会找到属于你的更好的星星。你相信我。”

“谢谢你，桃子。我准备再守着那颗星星一段时间。你是不喜欢异性吗？”

桃理绿看字皱着眉头，为什么突然怀疑她的性向。

“不是。我应该是异性恋。”

“应该？”

“我是异性恋。你干嘛这么怀疑我？”

“哈哈，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年纪轻轻的独身主义者。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啊？”

“这个，要看感觉吧，我觉得顺眼，不排斥，有安全感，不丑，干净，最好有气质一些就行。”桃理绿没说太详细。

她说的每个词拆开又可能是一大堆细节要求。相当于没说。

王博雅没追问，回复：“咱们高中有你稍稍心动过的人吗？”

桃理绿默然地看着手机，如果说没有，会被看做不坦诚吧。但真实的答案，不适合王博雅听到。

她想了想，打字回复：“陈聿行，理科生，你大概不认识，他的锁骨很好看，可以当模特。”

屏幕显示了好一会儿对方正在输入中，最终，桃理绿看到：“我知道他，他现在在水木。我们有一个高中校友群，他在群里。你要他的联系方式吗？”

“不要。他根本不认识我。我就不打扰他了。你也别和其他人说。”

“好的。我知道。我先去吃饭，明天再和你聊。”

陈聿行是季越白的饭搭子。观察季越白的那七天，桃理绿顺带记住了他。之后在学校里也遇到过几次，但未曾有过交谈，只是知道这么一个人。锁骨好看，是她对他比较深的一个记忆点。

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