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季和绿桃子
你了,之后周六你不用再去帮我听课。”
“为什么突然终结?我以为这是个长期任务。”
桃理绿看着文字,决定还是坦诚一些:“我觉得你亲身体验后,应该也不太想上这门课。我不想强人所难。”
“你根据什么判断的?字迹吗?”
“嗯。我想错了吗?”
“错了。”
桃理绿有些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她要是课堂笔记字迹突然潦草,要么是不耐烦记,要么是手速跟不上老师的讲课速度。
她当时在看书,不清楚老师有没有短时间内输出大量内容。
“老师讲课变快了?”
“没有。”季越白回。
“那我能知道你变换字迹的真实原因吗?”不是以上两点,还能有什么,桃理绿想开开眼界。
“心烦。看到了烦人的事情。和课程无关。下周我会接着去。你不要多想,也不用取消。笔记我会好好做。”
桃理绿不清楚他烦人的事情指的什么,无从安慰,见他坚持,没再反驳,默认下来。
周日一早,八点多钟,桃理绿在床上睁开眼睛,今天没课,她决定赖一会儿床,打开手机,微信有未读消息。她点开,不禁挑眉。
发消息的是昨天刚认识的褚晓,早安和一个笑脸,看上去很友好。
若说认识,桃理绿其实很亏心,再见面,她不一定能认出褚晓来,虽然昨天见过,还说了几句话。她把目光放到他脸上和身上过,但只是放了,她完全没有启动和发挥相关器官的功能,只是做个看的姿势和样子。
应付而已,一点儿也没有认真和放在心上。
她知道这么做不尊重人,但它会让她感觉很自在。
桃理绿试图回想他的长相,想不起来,唯一印象很深的是他的眼睛,或者说目光,只有一瞬间,她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时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狼一样的目光,有些野性,有些危险,其中的侵略性让人本能地想要逃避。但眨眼间它便冰化消融,它的寄存地,那双眼睛陡然之间变得平和友善。
她现在只记得褚晓黑黝黝的眼睛,但不记得它搭配在一张什么样的面目上。
她的敷衍之策应该也有他眼神的缘故。
他给自己发消息,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他应该知道自己没有听课,没有课堂笔记。
桃理绿回:“早安。有什么事吗?”然后,准备起床洗漱,但还没下床,对方就回复了过来。
“我有个高中学长想考咱们学校的研,他学中文的,想打听一下情况,我不认识中文专业的,想着你们一个学院,就想问问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也没关系。”
“很抱歉。我帮不到你。”桃理绿回。
“没事。我再找别人。打扰你了。”
桃理绿犹豫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复合适,便没回复,他的话有聊天结束的意思,应该不用她再往上累积,以示礼貌。
“礼貌”这两个字,是桃理绿自小到大一直在面对的一个难题。礼貌粘连在人际交往之下,人与人交往最基本的便是打招呼,而打招呼这种对很多人来说自然而然,如果用到脑子简直是个笑话的东西,对于桃理绿来说,却是一门有些难度且会让她胆战心惊的学问。
小时还好,年龄渐大,她依旧没有见人打招呼的良好习惯,被邻居向温如华和桃盛景提过不少次,然后她便会被耳提面命,被教导,见人要打招呼。
她不太赞同,说自己以前打过招呼了,不用再重复。
温如华说,你昨天还吃过饭了呢,今天也不用吃了。
不吃肚子会饿,桃理绿无法反驳,换说辞,我在心里和他们打过招呼了,他们应该也一样,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不说出口也行。
她排斥这件事,是因为不喜欢与人打招呼前的心情,像是忐忑不安即将上台表演的小丑演员,像是前途未卜即将进入法庭被审判的犯人。
它让她感到不舒服,甚而痛苦。
如果让她在专心听逻辑学的课程和与人打招呼之间选择,她会选前者。
但温如华举了一个例子,让桃理绿配合不少。她说,你就想想,将来你哥的孩子在街上碰到了你,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你什么感受?好好想想。
桃理绿想着那副场景,感受到了凄凉和不爽。所以,她没有打招呼的熟人也是这种感受吗?
她不太能相信他们的感受会和自己一样,她无法将自己的感受想法完全平移到他们身上。
虽然配合意愿增强一些,但偶尔,她的大脑不怎么澄明,感受不怎么清晰时,她仍会放弃“打招呼”的任务,选择偷懒,做个不“礼貌”的人。
她知道自己应该是有些奇怪,古怪,她有时候也会痛恨自己在这方面的愚笨迟钝。同时,她隐约能感觉到自己想要在这方面完全得到改善,做到和常人一样的水准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