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息宫
不出去看看?”
便见“九千岁”脸色一沉,凉测测瞥过来,拖着嗓不阴不阳的:“本监出去有何用?主子们拌嘴,哪有奴婢置喙的份。”
这是与六公主离心了。梁亥思忖。
宫里传的果然没错,公主回宫第一日,便与林掌印起了嫌隙,后来更是摩擦不断,被掌印单方面嘲讽为难。
听说两日前林掌印将公主从安乐堂抱回菩息宫,整整一路公主都不省人事,两名贴身宫女也不敢置一词,不知是否是掌印下了黑手。
当然,这点梁亥也不敢找林绝影证实。
他虽好奇心旺盛了点,比其他人大胆了点,但不至于失了分寸,自找麻烦。
掌印已经低下头去看册子,梁亥收回心神,躬身继续问:“大人,那名窥探的宫人如何处置?”
“拖到外面打死便是。顺便也让其他宫人看着,”林绝影慢悠悠地说,“收了外臣的钱,就不知道谁是真正的主子,司礼监可得给他们立立规矩。”虽是轻声细语,讲出来的话却骇人。
梁亥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起身应了句“是”。
奏折一合,“九千岁”抬起头来,似乎又想起什么:“此人出身是否是都知监?”
“正是,”梁亥立刻答,“这人是最新招进宫里来的,进都知监才没多久。说起来,他与同房的张五七还是好友。这张五七可是公主亲自送到万寿山前的……”说着说着,又想起,公主与掌印关系势同水火……
于是立刻闭嘴了,
林绝影果然阴恻恻地剜了他一眼,狭长的眼,目光比刀子更吓人:“果真在东厂待得快活,司礼监的规矩都差不多忘了。可要本监亲自割了你的舌头,教教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又嘲笑了声:“朋友?那是宫内最轻贱的关系。”
梁亥的目光闪了闪,心道那将来还是不说与林掌印是朋友了。笑着讨饶几句,正要告辞,又听外面通传:“户部高大人递话,欲求见陛下。”
林绝影起身,负着手走到门前:“陛下不是说,这一月都不上朝,不见朝臣吗?每日的奏折自有司礼监与内阁批阅,高大人何故如此着急,一月也等不了?”
梁亥在他身后,也是眉眼森森,一副阴鸷的样子:“告诉高大人,叫他等着。若实在等不及了,本督不介意请他去东厂喝茶,正好前些日子有番子上报了与他有关之事,本督还未来得及看呢。”嘴角勾的是与“九千岁”一样的皮笑肉不笑。
两尊大佛压下,递话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立即下跪讨饶,被打发走了。
林绝影正要回直房整理奏章,却听见另一道高亢的女声。
“哟!这不是六公主吗?看您与李妹妹拉拉扯扯,关系还挺亲近,不愧是血脉相连的亲戚……”
比方才两道声音更让人不得安宁。
林绝影:“……走,先去东厂。”
即便他有心帮公主,公主却将他视作害病的霉头,既如此,何必上赶着前去。
*
白玉度也没想到会在这时遇见盛贵妃,她盛装而来,身后一众宫女提了好些食盒,应是要探望皇帝。
高挑而丰腴的女人立在铜狮子前,神态比狮子更为神气,一开口就是朝着李倾情:“李妹妹,这养心殿可住够没有,什么时候回春芳宫去?本宫对你捏腿的好手艺想念得紧。”
话未说完,身后的宦官宫女便跟着笑出来声。
李倾情面色一僵,但立刻便调整好,深吸口气,嫣然笑道:“姐姐说的什么话呀?姐姐自有宫人伺候,妹妹进宫,只是为了伺候陛下与六公主。”
她看了眼白玉度,白玉度带着莲因与昙因后退几步,不参与后妃之间的比宠,
李倾情便又望向盛贵妃:“况且陛下离不了我,我还要抛了陛下,专门伺候姐姐去?”她以袖掩唇,不胜娇羞。
不得不说,李倾情这样的神态,任哪个皇帝的女人看到了,都会气不打一处来。白玉度觉得这亦是挑衅人的好招数。果然,盛贵妃被李倾情噎住,模样像是恨极了。
说不过会反击的李倾情,就来拿捏前几日嘲讽过的白玉度:“听说公主前几日晕倒了,现在可好些了?本宫听说林掌印抱了公主一路,看来二位没有传言里那般水火不容,还是挺藕断丝连的嘛……”
说完还意犹未尽地“哈”了一声,然而这次,她身后的宫女宦官没敢再附和着笑了。
白玉度淡淡地说:“娘娘如此关系林掌印的私事,不会是想自己亲自尝试吧……还是说,心里还念着柳秉笔……”
若说前一句盛贵妃还只是有些恼怒,后一句时盛贵妃已经是又惊又惧了。
“你在养心殿前胡说些什么?命都不要了?”她用气声对白玉度怒道。
白玉度心下颇为无语,既然盛贵妃仍有所顾忌,又何必招惹她。难不成只能解释为性格使然?
她本就身患旧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