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醒了吗，我的小仙子？”

从梦里面醒来听见余妃在敲门的声音，孟婆呆了呆，回应道：“起来了。”

她开门让余妃进来，对方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前进来：“阎王让你去趟他那里。”

“嗯？”

孟婆并没有见过几次阎王，当时被指了差事，就几乎没有交集了。阎王说，奈何桥上的事，他管不了。

“有告知缘由吗？”

“没有。”余妃又微微皱起眉，探手轻轻摸了摸孟婆的头，“不过，小孟啊，我感觉跟你收留的那个男人有关——这个也许不是一件小事，你问清楚了吗？”

孟婆有些迟疑：“他醒了吗？”

“没看见他起来。他就算起来了，一个魂魄，也离不开这里的。”

“唔……我和他应该有些不一般的关系……”孟婆捏起了余妃的手，有些不好说，“这里面太多奇怪的地方了……”

“怎么了？”

“唔……或许你知道孟婆这里出过什么问题吗？”

余妃不解，她来冥界时孟婆就是她了啊：“什么意思？”

孟婆也没有太多思路，她甚至觉得黎衔也不了解一些真正的故事。

“没事，你待我整理一下，之后告诉你。我先去阎王那里去。”

她抬脚跨出门槛，一眼似乎瞥见了什么，停住，看清楚了后更加担忧了——

“妃妃，你有白头发了……”

余妃僵了一下，拢了拢脑后特地盘起来的头发：“啊……本来不准备告诉你的——这是正常的嘛，已经掉头发好久了，总会开始长白发了……”

“你还有多少时间？”

“不好说，我怕我遇不到他……”

孟婆也说不出什么，抬步之前说了句：“帮我告诉黎衔，让他不要离开了，在这里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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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有睡得多熟，黎衔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警觉地坐了起来。

孟婆走路没有脚步声。她变得甚至像是在飘着移动，只不过还是在动腿。

“我是无常。你醒了吗？”余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下来在院子里吧，我想和你聊一聊。”

“好。”

黎衔知道这是孟婆在冥界很好很好的朋友，她自然会为了孟婆多操心问一问什么的。说来，之后离开的事，可能需要她帮忙也说不定。

天色——如果简单称这个环境氛围为天的话——还没有完全明亮起来，院子边上有一个花坛，里面是彩色的石头珠宝堆就的小假山，花坛旁边，便是石桌，喝茶的地方。

“坐吧。”余妃抬手，隔空操作着茶水斟满了两盏茶杯。

“先问一句——你准备带走孟婆吗？”她将一盏茶杯缓缓推过去。

黎衔镇定地接过，眼神冷静地注视着这个无常：“如果是对她有益的事情，你会帮忙的。”

余妃轻轻抬了下下巴，示意他继续解释下去。

“她本来不是孟婆的，她是一个凡人，是我的爱人……一些特殊的原因，她被迫成为了孟婆，忘记了人间的一切——但是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待在这里，她的灵魂会受损，等她回到人间，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一如那些孟婆一样……”

那些孟婆？

余妃心里倒也清楚，这个事情问不清楚，毕竟她做的也不是孟婆的差事。

“自孟婆来到冥界，到现在，过去了多久？”

“六年。”

余妃将自己的那盏茶抿了一口，缓缓道：“我有件事想拜托一下——不过首先，我得讲一下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