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扶孤起来
祝枳浅错愕的抬头,眼前人丝毫不见往日的随性,哪像个不知事的。
也不知前世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殿下不妨瞧瞧,几日后我还在不在护京司。”
祝枳浅这三年就没打算做旁的事,护京司是她唯一的目的,绝对不能让二皇子谢祺归得到这股势力。
她越过谢祗白,朝着宅中走去。
太子殿下没有与她同去,而是向左侧的卿吾院走去,他步子很慢,没有带侍卫,待到院外,谢祗白的目光便停在了院中的秋千上。
秋千太旧,两侧的绳索好似随时都会断,一旁的枯树只是躯干,在他眼前却开的正好。
空荡的秋千映在他眼中,似乎多了个玩耍的孩童。
谢祗白没有上前,只是远远望着,僵硬的脸上挂上了一丝苦笑,就这般迎风立了良久,无人知晓他在看什么。
院中落败,枯木未逢春,秋千已是将死之物。
护京司在宁府建了个落脚点,这个分部似乎常常启用,偶尔会来几人议事。
院外的枯叶吹来,全聚在了谢祗白脚下,他索性靠着朱红院墙坐下,拾起近处的枯叶,堆了座小山来。
祝枳浅在宁府还未寻到护京司的人,倒是先迷了路,不知怎的又到了前院,正好瞧见太子谢祗白堆着叶子。
祝枳浅也知此时出声有些不妥,正要离开,谢祗白却抬了头,那只拿着枯叶的手顿了顿,复又放下,他没有起身,依旧靠着赤色院墙,目色萧索。
“孤这般模样,祝枳浅你是不是觉得可笑,孤未有太子之仪。”
风声刺耳,祝枳浅听的清明,记得前世太子仁爱,未曾有过错失,反观谢祺归阴狠,毒计屡出,或许这是他落败的原因吧!
太子低调,应是因了宁皇后,需知道宁皇后至死都没入宫,死后才得追封。
祝枳浅语气轻柔了几分,缓缓开口说道:“殿下已是东宫之主,何需在乎旁人说什么,历代太子各有千秋,无须是一个模子,人都有喜怒。”
谢祗白眸子微亮,他扬着头,朗声笑道:“孤觉着你不大像今岁的人,明明和孤一般年纪,倒是一副长辈的语气,那日在灵堂暗处,孤瞧了许久,忠国公战亡,你并未落泪,下葬之日,有人言你与其父恩薄……祝枳浅人言可畏,你不在乎吗?”
祝枳浅平静的出奇,只有她自个知道前世爹爹战亡,她连连泣了数日,不曾合过眼,重生一次,她自然能控制情绪,这些日子,她需做些前世不曾有过的选择。
祝枳浅立在寒风中,稳步走上前,认真说道:“世间能训我的,唯有爹娘而已,旁人聒噪,我为何要听,父母与子女恩情是深是浅,靠的又不是那几滴薄泪,人各有不同的心绪,亦有在极致时,用静坐的沉默表达不舍,不需用哭丧去证明什么。”
眼泪是真,无言也是真,亲人离世,留下的那人怎会不伤心呢!
“父皇说你能继承忠国公的志向,孤现在信了,祝枳浅孤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不同呢?护京司有你,或许是个好选择。”
谢祗白说完,挥手抚平了落叶堆,他撑地想要起身,一时失了力,他耳根微红,面上却满是严肃。
“孤的腿脚麻了,可否……扶孤起来?”
祝枳浅不由得笑出了声,上前将他扶起后,忍不住打趣道:“若四下无人,殿下会如何起身?”
“祝枳浅你笑的为免太开心,谁都会有腿麻的时候。”谢祗白正了正衣襟,身为太子,还不曾有人敢当面笑话他。
想着还有求于谢祗白,祝枳浅收起了笑意。
“殿下对宁府熟悉,可知护京司的人在哪一处?”
“怎么?想让孤给你带路?”
谢祗白瞬间有了架子,他背过手去,只留了背影。
“这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父皇方才给了个任务,你若替孤做了,孤就给你带路。”
谢祗白一点亏也不愿吃,祝枳浅没有多言,直接拒绝道:“殿下该勤学储君之道,不能借手旁人,我自己寻路,就不劳烦殿下了。”
祝枳浅可不想谢祗白继续偷懒,如此下去,哪斗的过二皇子谢祺归。
祝枳浅转身离了卿吾院,换了条未走过的道,终是在一处院墙外发现了一座湖心亭,亭中正候着一人。
因是冬日,湖面已经结了冰,但不算牢固,微微使力便会裂开,人若掉下去,怕是会冻住,这寒入了心,可受大罪了。
祝枳浅轻功不错,前世是在边关时同师兄祝延学的,在祝齐死后,东檀人时常来犯,她剑法攻势不错,却不擅长躲避,于是祝延便教了她轻功。
本来不该显露的,但护京司对她而言太过重要,祝枳浅吸了口寒气,轻身一跃,足间点了点冰面,不一会便落在了湖心亭外。
她不走后方的木桥,用轻功渡过来,就是为了让护京司对她感兴趣。
亭中人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