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
手无策。”
最先开口的那人回答:“好像是得了什么急症吧,当天就走了。”
“咱听说的版本怎么不一样啊,五公主好像是失踪吧,找了好多天都找不到,所以对外声称病死了而已。不过管她是病死还是失踪呢,萧家犯下那么大的罪,能留她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
听到这番对话的盛藜:“……”
她现在手上要是有把刀,指定过去找那几个人比划比划。
但思考了片刻,盛藜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幼稚,是那般的不自量力。如今的世人眼中,萧家就是恶贯满盈、一文不值,若想要谣言止息,让世人噤若寒蝉,唯一的办法就是证明她母妃的清白。
林且卿注意她攥紧的拳头,缓缓抬起又很快放下,便低声问道:“生气了?”
盛藜轻轻摇头,又迈开了步子,“他们也是被时局蒙蔽之人,怪不得他们。”
继续前行的路上,余晖洒在二人身上,镀上一层暖和的金光。
就方才听闻,林且卿问她:“朝廷对外宣称你病逝,想来是放弃寻你了,你可有怨?”
盛藜想了想,实话实说道:“我本担心何家还会来找麻烦,这样一来也好,没了后顾之忧。”
林且卿听到这话,心头突然一阵难过。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能让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拥有如此的冷静与觉悟。
再一路行至洛水河畔,夕阳已经快要落下山崖。
“你今后行事,盛藜这个名字也不好再用,不如现在就想个新的,”林且卿望着平静流动的洛水,突然问道,“你可知道洛妃的故事?”
盛藜点头:“洛妃贵为一国公主,在国家危难之际毫不退缩,以死抵抗敌国威胁,最终保全了自己的国家,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往上游望去,大片成群的芦苇荡在风中摇曳。绿菱深处传来呢喃般的歌声,轻灵动听却不知道是何意思,大概是居住在附近的本土村民所唱。
“采菱歌怨木兰舟,送客魂销百尺楼……”
还似洛妃乘雾去,碧天无际水空流。
从那刻起,这世间再无盛藜,只有一个名叫洛乘雾的少女,背负着血海深仇继续前行。
……
讲述到此,当年实情已经昭然若揭。
风硝接着道:“逃出京城后,老奴急匆匆地回到临安,未曾想亲人早已遭到何家毒手,惨死家中。”
“老奴本想一死了之,但想到娘娘仍旧蒙冤,最终还是苟活了下来,想将实情告知您与四殿下,”他说,“可等老奴回到京城,听到的却是四殿下身亡、您因悲痛过度而病逝的消息。”
当年京中人都不相信五公主是病死的,更有传言说她并非病逝而是失踪,朝廷寻不到人这才对外谎称。
风硝也不愿相信。他知道盛藜不曾生过病,太医们都夸过她体格好,断不可能突然得病而亡,也知道她有多聪明,不可能就这么被关在宫中无所作为。
“这几年来,老奴也一直在寻找殿下的消息,可迟迟没有结果,自己的身子也每况愈下,现在连站立都有些吃力。”
“就在数月前,老奴收到一封信,信中说您现下就身处京城的百草铺中,便递信去了京城,”风硝说着,从柜中取出那封信递给洛乘雾,“本以为其中有诈,不料竟是真的。”
洛乘雾心中一动,有了个隐隐约约的猜想。她打开信来看后,即便提前猜到了也不由得震惊良久。
说来也巧,这字她昨天才见过。就在卖灯的铺子上,这字的主人写下了自己的寄望,还令她颇感意外。
难怪她之前从未见沈竹烜提笔写过字……若非昨天的临时起意,她今日还真不能知道这信出自谁手。
风硝见她沉默许久,疑惑地问:“殿下,这信可是有什么问题?”
洛乘雾从沉思中回过神,将其折好,说道:“无事……这信我能否带走?”
正好回去找人算算账。
“您既请求,老奴哪敢拒绝。”风硝颔首。
洛乘雾点头,收好信件后又道:“何家已经察觉到我还活着的事实,此番来找您,恐怕不过多日也会暴露,得想个办法骗过他们。”
“殿下有何计策?”
“这事可能得先委屈您一番……”
在与风硝商讨好计策后,洛乘雾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春玉巷。回去路上阳光和煦,可她感觉浑身发冷,大抵是因为湿气太重而加重了风寒。才刚走到章韵玦家门口,便直直晕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