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宋云澜离开大溯太久了，堂溪莫刚登基不久，她甚至连政务军务都没有理顺，便匆匆离开前往北境。

如今回来，事情倒是比之前更繁杂了。

毕竟应弘走了，应徽之也不在了，她手上要处理的东西翻了好几倍。

一回到帝都，宋云澜就把自己埋在了书房之中，宋良一直守在门外，看着人抱着一摞摞的奏折文章进门，又一摞摞地搬出来送往各处。

仪彩跨过院门而来，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颇有些沉重，应当是做了保温处理的。

宋良上前两步帮着拎过了食盒，“主子在忙，还不想吃饭。”

仪彩很是担忧，“小姐这次回来之后，饭也不按时吃，每日到深夜才睡，早晨天还未亮便又起来了，这样下午如何撑得住。”

宋良并没有接话，只是拿着食盒守在书房门外，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一样。

仪彩知道只要宋良在，他是不会让自己进去打扰小姐的，“算了，无论是你还是我，总归是劝不动小姐的。”

“若是...”仪彩的话并未说完，她叹了口气，也没离开，站在书房门的另一边，选择和宋良一起守着小姐。

在听见有人进院门的时候，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人几乎同时抬眼看过去。

“宋大人和宋少爷来了，在正厅等候夫人。”

书房之后，宋云澜手中的朱笔停下了，“父亲和哥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即便是当时应弘和应徽之的葬礼时，三人都没有时间坐下来说上两句话。

三人相见的时候，都不由地感慨对方的变化竟然如此巨大。

宋燮和宋驰轩两人原本都是这帝都中的风流人物，两人俱是风度翩翩之辈，至少从外貌来说十分能唬人，一看就是出生世家，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

只是如今，两人都黑了瘦了，身上多了俗事留下的痕迹，倒是让他们更接地气了一些。

宋燮看着眼前自己的小女儿，从那些他知道的事实或者谣言来说，她好像变了很多，若是从外表来看，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父亲，兄长。”宋云澜福了一礼。

宋驰轩上前两步，扶住宋云澜，“我们是最亲近的，不过几年没见，怎么这般生分。”

“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宋云澜回答宋驰轩的问题时，宋燮就这样僵硬的，冷冷的，站在一边看他们。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宋燮冷着脸打断兄妹之间的寒暄，“我已经听说了，你这些日子十分忙碌，忙着处理本不该你处理的国家大事。”

说到最后，国家大事四个字，宋燮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宋云澜：“您是觉得我不配？”

“我只想问你，先皇的死是否也和你有关系？”

“父亲既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来问我。”

宋燮一拍桌子，愤怒地说：“何必来问你？！”

“你不敢来见我，不就是知道我不会赞同你的所作所为吗？”

“你从小就在国子监学习长大，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到底是那一本书教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我始终难以想象，即便事实摆在我的面前，我依然在问我自己，这真的是云澜吗？你真的是我的女儿吗？”

宋燮神情激动，他压抑了许久，只是一直找不到宋云澜，自然也无处发泄。

宋燮神情激动，愤怒和失望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已经压抑了很久。

从调他回帝都的命令下来之后，他便一直隐隐约约听到许多传言。

他一开始是嗤之以鼻的，直到他抵达帝都，看见了帝都的变化，看见了朝臣和新登基的陛下的态度。

宋家的旧部还有不少在帝都，宋燮不在的时候自然以宋云澜为首，但他回来之后，便有不少不赞同宋云澜所作所为的人找到了宋燮告状。

等宋燮一点点拼凑出整件事情之后，他把自己关在书房两天两夜，却依旧想不明白。

“你觉得我处理得没有先皇好？”宋云澜十分平静，只是淡淡地抛出几个问题，“还是说，你觉得这个天下在我的手里会比在先皇手里更凄惨，更难过？”

宋驰轩对宋云澜的话一惊，赶紧拉住宋云澜，“云澜，你...”

“你什么意思？”宋燮满脸的震惊，似乎刚才宋云澜所说的话比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让他难以理解。

宋云澜：“父亲，您不是一直希望有教无类吗？先皇无法做到，我能帮您做到。”

“冥顽不灵。”宋燮倒退了几步，他看着眼前的人，到了这种时候她竟然还试图用这种方法说服他吗？

“宋云澜，我们做臣子的，就是要在当位者未谋其政时规劝，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全力去辅佐帝皇。”

“而不是你觉得他做得不对不好就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