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王八
的沉默后,头顶之上才传来声音,“拿下去,烧干净。”
“是。”小侍童不敢耽搁,捧着画纸退了下去。
“鹰狄。”
赵临渊往椅背靠去,闭眼波动着指板,喊了个名字。
从暗处走出一皮肤黝黑,五短身材,一脸横肉的男子,极冷的天却单穿一件外衫,脚踏草鞋。他腰间别着只小小的黑色竹笼,里头似乎装着什么东西,不安分地抓挠竹笼,
“奴在。”
“十天内,孤要看到人。”赵临渊神情漠漠,手指随手推了下手边的白色圆罐。
巴掌大的陶瓷罐受力一路滚到鹰狄膝边,上头封存的盖子已不见,香甜的桂花味争相恐后钻出瓶口,连喧嚣的风都被染上甜味。
鹰狄捡起瓶子,干巴巴的面皮皱成一团,唇角随之咧起诡异的弧度,继而对着上首的人恭敬拜了一拜,“殿下放心,五日便可。”
鹰狄领了令很快离开。柿子树上又飞来三两只不长眼的灰喜鹊,叽叽喳喳叫得人窝火,赶都赶不走,赵临渊平静的脸庞越发阴郁,左手捏着那份帖子,几欲揉成团。
他原以为宋时薇只是单纯发现他在利用她,故而一再戏弄欺骗他,不想那支红杏早就出墙。
这对奸夫□□恐怕早就暗通款曲。
宋时薇啊宋时薇,你竟敢背叛我!怒火烧得赵临渊心口灼痛,俊逸的脸因为忍耐而扭曲,没了身为雅君该有的自持平和。
老相好、继母、绿王八,想到信中所写的东西,赵临渊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全城都在热火朝天抓细作,城门口关卡就设立了三个,除了权贵知名富商外,别的宅院无一幸免被搜查。
傍晚时来了一拨官兵,宋时薇和长云藏在书房的密室里等待搜查过去。
这间密室是无意发现,稍一想便解释得通,宅院上一任主人是曾经朝中三品武官,不同文官一生文人雅士做派,哪怕和政敌斗得你死我活,最多也是暗中使绊子,上奏折弹劾。
而武官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都是战场上浴血拼来的功勋,打打杀杀难免结下不少仇家,因而大多数武官都会在宅子挖密室,奉行着一个宗旨:打不过就逃。
前头夙淮和子卿尘正在接受官兵的盘问,得知是水浮州来的商人,领头副官更加谨慎,不仅查了路引,还要求检查买卖的货物。
满满五大箱润如玉的东珠看得在场官兵瞠目结舌,一双双眼跟饿极的狼一样亮。
“这些都是拿到汴京卖的?”副官眼不离珠子,讷讷问道。东珠出产于水浮州,量少稀缺,比普通珍珠要大,且色泽饱满莹润,世人都爱稀罕物,因而十分受皇室权贵的追捧。这一下出现这么多,不免让人咂舌。
“是的官老爷,东珠虽稀缺但也没那么稀缺,我家祖上世代以买卖东珠为营生,不说整个大魏吧,汴京市面上至少有六成东珠出自我这。”子卿尘顶着张柔弱书生脸,笑起来文文雅雅,吹起来却毫不客气。
吹得副官弯下了几寸粗腰,当场信了,“那这几箱东珠可有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