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了,你要是想去打猎,我们可以约个时间。”
他点点头,剪断布条轻轻打上节,然后倏地起身,“走,陪东家吃饭去。”
***
“诶呦,诶呦,诶呦……疼,疼,疼……”
孔宇轩在医馆修养了几日,就被孔文森派了顶轿子接回了黄药村。
他被褚让打掉的那颗后槽牙已经补上了,脸上的淤青难消。
孔文森夫妻二人挤在他的卧室里,亲自照看他吃完了饭,根本舍不得离开半步。
孔夫人直接坐在床边,泪眼婆娑地一遍遍抚摸着孩子的伤口:“这么快就给接回来了,我怎么瞧着,还没好利索呢。”
“医馆说是就掉了颗牙,骨头没什么事儿,回家里修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这到底是犯了什么弥天大错,要给我儿打成这样啊……”孔夫人掩面痛道。
孔文森有些自责,揽住她的肩膀,心痛地在一旁宽慰,“没事,夫人,郎中已经说了,咱家宇轩的伤没什么大碍,养好了什么病根都不会留下,我还叫他们特意给孩子镶了颗金牙,喏,你看看,啥都不耽误。”
孔二蛋眼泪汪汪,不断往她怀里钻,她推开他的大脑袋,用力掰开他的嘴,瞧了瞧那颗金灿灿的新牙,觉得还行,“嗨呀…这么结实的一颗牙都能给我儿子打掉,这小子是下了死手了。”
“夫人,别的不说,我不可能让咱儿子白挨顿打,就凭他姓孔!这辈子都不能受一点儿委屈,看人脸色过活!”
“老韩家那丫头呢,你打算怎么办?”
孔文森忽然咬牙:“这个祸害,敢在黄药村得罪我,我看他们一家子是不想活了!儿子,爹给你报仇,咱不娶韩瑛了,爹娘给你再换个媳妇,你看怎么样?咱家后院老钱家那钱娟子,还有老赵家的赵小芳,都够岁数了,相中哪个爹给你去说亲。”
孔二蛋拍着大腿哇哇哭,从床上坠到地上满地打滚:“不!不!不要!不要!我就要瑛子!就要瑛子!”
他的脚勾倒了立在地上的细烛台,烛台又把花瓶砸倒了,噼里啪啦一片狼藉。
孔夫人满屋抓他:“哎呀,好好好,娶瑛子,娶瑛子,娘给你娶瑛子,别闹了!”
“我不!我不!————”
孔文森心疼地别开眼不忍看,后脖颈冒了一层汗,颇有些束手无策。
半晌后无奈望望天,“儿女债啊……”
*
韩瑛到药铺的第七日就赶上了发月钱,虽说她领的不多,但有上回渔具铺子赏的银子,她觉得自己眼下俨然成了个富人了。
潭城银饰铺子的牌匾下新挂着了几道彩绸,韩瑛总在这条街上活动,知道这是有新货上架的意思。
明日休沐,她下午离开药铺时,直接往银饰铺子大步走进去,老板娘穿戴时兴,见了客人进门,朝她笑着。
“小姑娘,想买耳饰还是手镯啊,”她发上挽着根银簪,扭过头向韩瑛展示,“你瞧,这簪子是我们店里的新式样,要不要试试?”
老板娘长得很秀气,韩瑛听了她的声音,莫名其妙就投以十足信任,迎着笑脸,“好吧,给我试试。”
老板娘将她拉到立在铺子角落的镜子前,三两下拆了它的麻花辫,用簪子挑着不停缠绕,在后脑做了个盘发。
“怎么样,”老板娘手指轻点在她脑两侧,将她的脑袋左右转转,“好看吧,干净利落,不用每日那么费劲儿地编头发了。”
韩瑛端详自己,一双眼漆亮灵动,瞧着也笑,“我还没这样梳过头发呢,还挺好看的。”
“你长得漂亮,脸小,脑袋圆,梳什么头都好看,”老板娘说,“以后待你成了亲,日日都要这样将头发盘起来。”
老板娘站在她身后,通过镜子对上她的视线。
韩瑛原本上扬的嘴角忽然坠落下来,她拔下簪子还回老板娘手中,“那还是算了吧,姐姐,我是给我娘买的,我想看看镯子。”
老板娘干笑,“好,镯子也有新式样,随我来。”
片刻后,重新编好头发的韩瑛终于从铺子里走了出来,手上带了圈锃亮的银手镯,比钱娟子手上的要粗实一些。
韩瑛站在门外,瞧瞧街景,眨眼的功夫,又从一个富人,变回了穷人。
她摸了摸那凉凉的银圈,抬脚往城外走。
她们黄药村村口两边的古槐树郁郁葱葱了几百年,早些年病死了一颗,村里人把树砍倒分了几大截,拉回家烧柴,只留下个磨盘大的树桩。
眼下天气不算太冷,家家户户农闲无所事事,围着树桩闲坐,花生瓜子茶水麦芽糖摆在上面,韩瑛回家路过村口,每次能昂首挺胸地平安路过,也算是一种本事。
她攥紧挎包的肩带临近村口,脑海中演练千百遍,提着一口气,目不斜视堂堂正正地大步往前迈。这群看热闹的村民像向日葵追逐阳光一样,脑袋随着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