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
“……你想要除去那金箭的影响吗?”
阿波罗观察的视线没有离开眼前的人分毫。
却只见温暖的阳光落在那双洁白的翅膀之上,丘比特脸上没露出半点儿犹豫的神情,他轻抬下颌,语调上扬:“你还在瞧不起爱神之箭么,穷追不舍达芙妮,连女神变成月桂树也不放过的家伙,说这种话可一点儿信服力都没有。”
这一句,爱神生来的恣意与率性,展现的淋漓尽致,全然不觉得自己也是促成悲剧的凶手之一。
话毕,他大步离开。
留在原地的阿波罗缓而深地闭了一下眼,那双清澈明透,湛蓝深邃的眸子里浮上郁色。
“达芙妮,我的达芙妮。”
残忍的达芙妮,惊慌宛如躲避猎手的鹿,拒绝了他的爱,藏进月桂也要逃离。
晨雾的风缭绕神殿。
吹起衬托男神修美身段的钴蓝色衣摆,金发微微飘动,拂过肩膀上的铁色镶钻蓝宝石饰扣。
他沉默许久。
光明神的骄傲,使得他无法向维纳斯告发丘比特藏起普绪克的罪行,这实在是太小孩子气了。
不,也不全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阿波罗取出里拉琴,悠扬让人忘却一切忧愁的乐曲从指尖流出。
只有他的眼睛可以看见的预言,如今还并未到来,只需静静等待,必要的时候轻轻推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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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神的车架已经缓缓往正中的方向偏移,为大地带来更为炽热的光明。
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普绪克坐立难安。
她花了好大的功夫,软硬兼施之下,才将那些无形的女声哄去看看格诺斯的情况,至于什么上吊去杀死自己之类的说辞,不过是说说而已,才不会真的这么做。
现下,也只有这样才能知道些消息……
她漫无目的地在一间又一间房间里穿梭,安静的长廊里只有轻悄的脚步声。
普绪克无奈,这些声音们要么来就一齐来,走就一窝蜂一块儿也走了。
留下几个,能套套话也好啊……
她就这么怀穿着满腹心事走着,忽然被小小的力量牵拽着往一个方向去。
“好夫人,快过来,我们回来了!”
“怎么样?”普绪克一刻也等不及知道爸爸妈妈的情况了,“格诺斯的国王和王后还好吗?”
“哎呀嘿,我们没去格诺斯。”
她停住了脚步。
但催促的力量一点儿也不减,还带着兴奋的声音。
“好夫人!瞧瞧,主人让我们为您弄来了这个,看看吧,”
普绪克看不见花精们忙碌的动作,她们的怀里揽着亮晶晶的东西,飞舞之时,将这些发光的碎屑抛撒进水里。
她只见着水雾缭绕之下,湖水潋滟,将光亮聚成一面闪烁的镜子。
普绪克的脚步停在长廊的花柱边上,她还记得这是昨日洗漱的地方。
她抬头,听见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似从云端落下,一段冗长的句子。
只是那句子落在耳朵里,含混难辨,一个音节也没分辨出来。
氤氲水汽散去,斑驳的色彩浮现。
“成了!这个是……”
“我来说我来说!简略地告诉夫人就好啦!”
“夫人您想要看见的,都会在这里出现,主人说,只要您去过的地方,所见识过的东西,都可以在……出现!”
这些雀跃女声说出的话语,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生生抹去部分音节,却漏进了普绪克的脑子里。
一个词,出现了两遍。
她大概能猜到是这个“水镜”的名字。
但,是什么呢?
不过就只是一想。
“唔……”
普绪克捂住了头。
难受,喉咙涌出想要呕吐,直奔大脑的晕眩感,让眼睛发黑。
十分陌生的语言词汇,那陌生像是有人探出两根无形而粗粝的手指,在她的脑子里翻找着,以至于甚至产生了一点儿可怕的熟悉感。
怎么会熟悉?
她又不可能知道怪物的语言。
普绪克摇了摇头,将脑子里奇怪的想法甩了出去。
她并不知道,凡人对于神语的强行认知,会造成理智的崩溃。
身体的本能已经做出了应对,她放弃了寻觅那词汇出现在大脑带来熟悉感的源头,那股晕眩感很快便褪去了。
一个花精说道:“好夫人,过来罢,捧住这颗剔透晶莹的拱心石,只需要闭上眼睛,想一想那模样,然后再看就好了!无论是人还是东西,都可以见着!”
“您的思虑与忧愁,主人都看在眼里呐!”
普绪克慢慢走了过去,伸出了手,空气中掉出一颗璀璨的钻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