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
内,我忙揭下帽子,忽然感觉脖颈一片冰凉,一抓却是一个雪球。是栾景塞的。
我怒瞪着作案之人,他却一脸淡然的说着:“这样,你就永远也忘不掉朕了。”
碍于身份,我不能塞回去,不过我有得是法子治你,反正日子还长。
天气严寒,栾景出于好心的让我休息一日。
早早醒来却没见枝萝,问过嬷嬷才知道她又出门了,我推开门正出去找她。
嬷嬷突然喊叫着我,说是自己心疾要犯了,让我好好替她瞧瞧。
我一把脉,毫无异样,我有些疑惑:“嬷嬷,你到底在瞒我什么。”
她见被识穿,也没说什么,只让我好好等着。
好,那我就等着,看看你们在搞什么花样。
结果,这一等,就是跌跌撞撞,口吐鲜血的枝萝。
她躺在我的怀里,嘴里不断涌出鲜血,嘴里念叨着不成话的字眼:“阿诺……阿 ……诺。”
我心疼的搂紧她,慌张的不成样子:“没事的,枝萝,我给你拿药。”说着便要去摸白玉瓶,才发现里面的丹药都给了栾景。
“怎么办……枝萝。”我的眼泪砸在她流出的鲜血上,荡出无力的波痕。
她用尽全力打掉我手里的白玉瓶,拿出另一个小药瓶,我知道那是化尸水,随后用尽全力的说:“对不……起……阿……诺。”
我感到怀中的人失去生息,连带着我的思绪也没了,整个人傻傻的瘫在那。
嬷嬷声泪俱下,痛苦的自责着:“枝萝拖住你,说她有重要的事做,可没想到会是这幅模样。”
我万念俱灰,我只知道当我把枝萝放在桃花树下的那一刻,化尸水侵蚀着她的身体,最后化成一缕烟飘散。
枝萝消失在了桃花树下,永远,永远。
从此以后,我再也尝不到她做的甜糕。
再也感受不到她抱着我睡的体温。
再也听不见咋咋呼呼的嬉闹声。
还没等到我要出门去找缘由,栾景就派人封了怡轩阁。
就这样我过了滴水不沾的两日。我隐约总觉得有人在门外转悠着,心下觉得是栾景却也不愿多想。
我拿着送给枝萝的木雕兔子摩挲着,却发现里面可以拆开。
我颤巍巍的打开,发现是一封信,一封绝笔信。
还未等我拆开信,不速之客便来了。
我望着面前的叙止,也是在药谷同我们一起长大的同伴。
再见故人,恍如隔世。
他神色匆匆难掩疲惫,我还没来得及问他。
他便一股脑的将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随后,叙止担忧的望着我:“阿诺,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从始至终被欺瞒的只有我,我居然什么也没发觉。
我哽咽着打开了枝萝的那封信,走出房内读着那封信,走着走着眼泪罩住眼前的路,我直直跌下倒在院内,忍不住的放声痛哭。
当年,炎朝国师与宁妃勾结,害死了栾景生母,他们的计谋却被栾景不小心瞧见了。
宁妃担忧生事,便让国师杀掉,可毕竟是皇子,他也不敢下手,害怕某一天暴露。
国师便将他带去药谷,他也是早年从药谷走出来的。让师伯们下一种慢性毒药,让他死得悄无声息,无人察觉。
师伯们当着他的面下了毒,可又于心不忍,便骗了国师栾景已逃走。
一个小孩,能逃到哪去,国师看破没说破,领着一个小女孩送来了药谷,她就是枝萝。
而枝萝,自小就被安排好了她这一生所要做的事,栾景若有所为,便将其杀掉。
谷中之人心知肚明,不好拒绝,本打算等国师放下疑心,便替栾景解毒。
可是有一天栾景真的逃出了这里。利用先王亲信,就这样一步一步爬上了摄政王的位置。
小皇帝岌岌可危,枝萝必须出谷杀了他,才有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如今小皇帝毒已解,需赶快解决了栾景。
原来,这些日子,枝萝一直再与国师密谋着。
我瞧着信上娟秀的字迹,枝萝让我快逃,她已经让栾景误认为解药下在了她身上,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当初,五叔伯下的是一种奇异蛊毒,可同时也将解药种在了我体内,要想解毒,只能用我的心血。
枝萝暗杀不成功又骗了他。栾景大怒,现在已经要对药谷下手了。叙止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找到我。
思绪万千,我坐起身来,毅然决然的走出了院子。
推开门,才发现栾景根本没有封锁此处,只要我想出就能出得来。
一路到了殿前,我跪下直直开口,并未瞧他一眼:“陛下,请恕民女的欺君之罪,民女并非来自神医岛,而是释药谷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