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双
陈思思见他一个劲儿的上前献殷勤,心中十分不喜。转眼又见他满头金翠,腰间饰着一块戏狮金镶玉,也起了些坏心思。
陈思思拿出帕子擦拭了眼泪:“多谢方郎君关怀。姐妹们没事便是万幸。可怜我清娘,不知受了多大惊。”
方世煊凑到跟前,也不管陈思思口中的“清娘”是谁,只怜惜地看着陈思思:“哎哟,受惊了,那可如何是好。”
陈思思指了指他腰间的玉:“古人云:玉能养神。方郎君如此心善,定会出手相救的吧。”
方世煊自幼不喜读书,此番更是没听出陈思思弦外之意,竟直接摘下了玉饰:“给给给,我方世煊最是怜香惜玉了。”
陈思思美滋滋地接了过来:“方郎君善举,我定与姐妹铭记。”
薛言霜也不注意这边的情况,她看了晨子清好一会儿才舒了口气。眼泪却瞬间掉下,晨子清只得手忙脚乱地哄着。
忽的一婢子在薛言霜耳边说了几句,薛言霜急道:“什么?高双不见了。”
晨子清猛地抬头,方才高双同她们一起在楼上,晨子清见她便别扭,索性将她差遣出去做事了。可好好一人怎的会凭空不见了?
薛言霜忙让婢子通知下去,寻找高双。
司月雨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袁今知,走上前郑重地向他行了一礼,道:“多谢郎君救命之恩,敢问郎君名讳。”
袁今知侧头回礼:“在下袁今知。”
听这名字,司月雨了然,道:“袁郎君救我一命,我自当感激不尽。”
旁边一个妈妈了解了情况,立马上前对袁今知道:“谢过袁郎君。我司家欠袁郎君一个人情。日后袁郎君有求,我司家定当鼎力相助。”
袁今知笑道:“袁某不过顺水而为,那位晨家娘子才是功臣。”
那个妈妈望向司月雨,司月雨点头轻声道:“方才在楼上,火势大,清娘舍己,让我先下来。”
那妈妈了然,对袁今知道:“袁郎君何必自谦,二位都对我家娘子有恩,这恩情,司家记下了。”
随后转过去对司月雨严肃道:“此事我会禀告家主,娘子以后莫如此了。下次出门身边需得放些个会些拳脚的人。娘子若在此出了事,让那带你过来的田家夫人如何自处?”
司月雨轻声道:“我知道了。”
说罢,那妈妈向后看一眼,一群人蜂拥而上,将司月雨带走了。妈妈则留在这儿,同薛言霜、陈思思告别,又向晨子清、袁今知表示了谢意,而后行礼退去。
薛言霜默叹一口:“那人厉害得很,是司家家主的人。雨娘平日出门她都在左右,若雨娘行事有不妥之处她会厉声之处。瞧她的态度,雨娘近日似乎也出不来了。”
话锋一转,薛言霜又向袁今知行了礼:“多谢袁郎君救命之恩。”
袁今知温声道:“举手之劳,薛娘子还是请郎中诊断一番为好。”
眼见茶楼火势被控制住,粗粗问之,只道是意外。薛言霜再问之,得知火场里人都逃了出来,并无人伤亡。薛言霜只半是失望半是庆幸。只得同陈思思再向晨子清、袁今知行礼告别,便坐上马车回府了。
袁今知也无视方世煊的气急败坏,跟着晨子清便上了大长公主府的马车。
二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中,晨子清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想假寐糊弄过去。袁今知却冷不丁开口了。
“清娘觉得这火是意外?”
晨子清抬眸,火是不是意外她不知道,她倒有些意外:“袁郎君有何见解?那茶博士撞上火烛有目共睹,听闻他离火最近,伤势严重。”
袁今知淡笑:“事在人为,如何算意外。”
晨子清打量着袁今知:“倒是袁郎君,如何知晓我们在哪儿。”
袁今知随口道:“马车上有族徽。”
见晨子清任然一副不解的模样,耐心解释道:“四辆有族徽马车便停在门口,如此张扬。再联系一下长安这四家中哪些小娘子玩得最好,答案不就清晰可闻了吗。”
原来如此,晨子清红了脸,方法简单,她却没想到。
晨子清忙转移话题:“袁郎君心思敏捷,倒想到用麻布做长绳。”
袁今知轻笑道:“布庄买的。那娘子一直塞给我绸缎,见我拿了麻布她还不屑,说我衣着华丽,这么办事这么糙。”
晨子清笑出声,袁今知再道:“锦绣虽美,麻布救命。清娘,今日火场,若我不在,又无麻布,你是否依旧会最后一个下去。”
晨子清敛了笑意,问道:“古人曰:‘君子有杀身以成仁,无求生以害人。’,有何不妥?”
袁今知摇头道:“我无意更改你的想法,只是今日若我,我会第一个下去,以求自己生。”
晨子清挑眉道:“详细说说?”
袁今知便道:“我只是觉得,这世上没有一人值得我放弃我生的机会,给予他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