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归宁这日，若兰醒个大早，她惦记着要做红豆糕带给祖母。见沈炼四仰八叉占了大半张床，若兰不客气地踢了踢他大劈的腿。沈炼习武出身，一有动静也便醒了。也没说什么。两人前后下了床，如常洗漱。

经此昨日一役，两人之间消停了许多。

若兰并不后悔昨日拔刀相向，面对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男人，自己要每日撒几滴圣水到他身上，日复一日去感化他吗。若兰自知还没上升到这个觉悟。活着本就不易，她没得给自己快活路上填堵加塞。

早饭桌上，若兰问着素和要带到京府的东西。六爷吃着包子看着若兰，从卯时进到小厨房忙活到现在，脾气是真的大，饭食也是真的会做。是的，他没想到她愿意亲自下厨。六爷承认自己的胃有被爽到。

若兰见他直瞧着自己，作势要素和撤掉碗碟，六爷赶紧长臂一伸又夹回俩包子。春桃和素和捂着嘴偷笑。

临出门前，两人去世安苑向二老请安。沈母瞧着这两日幺儿一直宿在主屋，可也未见陈嬷嬷来禀那事。问了今去如何安排，沈炼和若兰均不喜排场，回沈母备了两辆马车，一辆若兰坐，另一辆搁了带去京府的礼物。见两人言语间还算相敬如宾，沈母点头，也只能寄希望于时间了。

等若兰上了马车，沈母嘱咐给京家耆老捎好，又叮嘱沈炼照顾若兰。小两口拜别了母亲。直到马车驶出去很远，再也看不见，沈母才在侍女搀扶下回了世安苑。

沈炼骑马在前，兆平跟着马车在后。一行人经过御街，这会离着晌午时分还早，街上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若兰撩开车帘，瞅着外面的景致，打眼一看，“东来顺酒楼”几个字最是醒目，若兰喜欢吃，这点跟书中倒是像了个十成十。若兰想着要是能在这条街上，开上这么一家酒楼，日进斗金却也不是非分之想。

出了东子坊，再穿过两条街，两只写着京字的红灯笼远远出现在视野里。若兰内心雀跃，她已瞧见祖母带着全家人等在门口。

今日里除了沈氏夫妇，月如、玉瑶也都携夫婿回娘家。

京家三女差不离时间到了家门口，各自下了马车。月如、玉瑶等着自己夫婿，拜了父母后，一同进院。就只若兰见了祖母，在祖母怀里笑，搀着祖母往院里走，完全把个沈炼撇到一边。

六爷也知若兰自小长在祖母膝下，感情深厚非旁人可比。这会见祖孙俩其乐融融，也便跟在身后进了门。

忽觉左肩着了一掌，沈炼回头，见是廖泽远。沈炼道，“廖大人！”接着又笑了，“得叫声四姐夫了。”

廖泽远说，“都道你武功不弱，今日机会难得，这样，午饭前咱哥俩比试一番，谁输了先罚酒三杯！”

沈炼一笑，“我若不应，旁人还道怕了你。来！”

三对新人在京府正厅分别向岳父岳母见了礼，客套寒暄了半日。若兰找了借口从正厅出来，去到陶然斋。祖母握住若兰的手，这才上上下下地细打量，“姑爷待你可好？”

两日未见，祖孙俩已觉时间长得令人难熬。若兰想若对我不好我就砍他，对祖母笑道，“好着呢，祖母！”

祖母洞若观火，即便不去那沈府，也明白内里几分。学着若兰的样子撇嘴，“是吗？祖母不信。”

若兰正欲逗祖母，屋外声音响起。“老太太，六姑爷来了。”祖孙俩对视一眼，松了手各自落了座。庞嬷嬷引着沈炼进屋，沈炼进了厅堂，向祖母行礼。

祖母问侯沈家耆老，沈炼也一一作答谢过。祖母含笑道，“兰儿在我膝下长大，难免有些娇纵。她若做的不顺意的地方，六姑爷可要多担待些。”

沈炼向前一步，拱手道，“若兰做事稳妥周到，沈府上下都十分喜欢。”说着话，看了若兰一眼，又道，“沈炼感念祖母将若兰教养的这样好，并答应将若兰许配予我，我定会约束自身，好好待她。”

祖母微笑点头。沈家六郎行事确有些玩世不恭，这番话说的也还算妥帖。

沈炼说这话，若兰稍感意外。她以为他会趁这个机会告她一状，毕竟有几个新妇向夫君拔刀的。可是针锋相对这件事她又绝不想让祖母知道。那只会徒增祖母担心。

说了一会子话，京老爷子差人来请沈炼过去。沈炼又拜了祖母，随侍女回了京府正厅。

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自然瞒不过祖母的眼睛。

祖母对若兰道，“既已嫁过去，也就同六姑爷绑到一起了。心气再高，心里再有怨，也得劝着自己点，可不能学咱那王大娘子，眼高于顶。玉瑶小娘怎么在眼皮子底下坐大的，兰儿可不要忘了。”

若兰不想违拗祖母，面上应着，心下清楚。若学古时女子做派，主动去笼络夫婿。她不肯，且是十二分地。

准备饭食的时候，若兰带着春桃去了小厨房。途径院落，见沈炼正与廖泽远闲话。若兰记得小说中廖泽远同若兰是夫妇且感情如胶似漆，这会见着廖泽远，若兰只觉得面上怪怪的。此时再往回走已然太过明显，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