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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会儿才推门进来:“怎么了?”
“妈妈,你愿意去参加家长会吗?”
“当然,”张萍其实并不失望,按一中的实力,年级前三百的学生都能上一本线,但她也知晓青向来要强,“不管你考多少分,妈妈都去。”
晓青有点想哭,两百名于她仿佛是个魔咒。张萍走近,俯身挽过她的肩膀:“开完家长会,我们就收拾东西,今年回外婆家过年,外婆见了你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晓青忍住泪意,伸手抱住母亲:“妈妈,外婆会问我的成绩吗?”
“不会的。”
“那……”她轻声问,“就只有我们回去吗?”
“对,你爸不去,你表叔安排他在厂里值班。”
晓青不知这是事实还是母亲善意的谎言,但她没有多问。想当初,她的拼命争先是为了让父亲满意,可如今她连让自己满意都做不到。
张萍用力地抱了下她,出去做饭。透过半掩的房门,晓青看见外面的沙发。她记不清父亲什么时候睡回了房间,也记不清他在表叔厂里做什么工作,离赚够原本的三十万还有多远。
她好像忽略了很多东西,而且是在不确定它们是否重要之前就选择了忽略,这不是好的习惯。正如她一直排斥父亲,总有一天,父亲也会同样排斥她。
腊月二十七这天,晓青和张萍坐上了前往西南的火车。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婆,心情谈不上紧张或兴奋。直到深夜,赵斌给她发来一句问候,问她有没有睡着,赶路累不累。晓青很累,她想起小时候和父亲回外婆家,在拥挤潮湿的车厢里,父亲把她抱在怀里,边给她扇扇子边给她唱歌。
“爸爸。”她握着手机打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还是没有回复。
没有回复就代表她在睡觉,她想,爸爸会明白的。
。
陈琦期末考试考了年级第五十,让父母在亲戚面前挣了不少面子。相比于母亲对夸赞的坦然接受,父亲的谦虚显得有些假惺惺:“都是孩子自己学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聪明……清华北大?别开玩笑,轮不到他,他上个211还是985什么的就谢天谢地了。”
陈琦把老爸的话原封不动地传给雷立弢听,雷立弢听了哈哈大笑:“你爸是不是喝酒了?还行,喝多了也不吹牛,对你的认识很到位。”
陈琦问:“你爸想让你上清华北大吗?”
“这是他想想就能成的吗?”雷立弢有自己的志向,“我跟你说过我要当飞行员。”
“是,你还跟我说过你要当画家,当和尚,当医生还有魔术师。”
“……”
“志向是会变的嘛,”雷立弢不好意思地笑,“那你呢,你想当什么?”
“不知道。”陈琦心里没底,高一上转眼就过去了,年也转眼就过完了,他现在想不清楚的问题以后一定会有答案吗?
雷立弢听他沉默,翻书时把手机开了免提:“你怎么不说话?”
“我可能被赵晓青传染了,也变得多愁善感郁郁寡欢。”
雷立弢从陈琦嘴里听到赵晓青的名字不是一次两次:“都放假多久了你还往她身上赖,想她想成这样你也是没救了。”
“我想她?笑话。”
“喜欢一个人本来就要闹笑话。”
陈琦不服他的指导:“大哥,敢问你几岁?”
“别叫我大哥,叫我大师。”雷立弢早就知道他心里有人,“英雄不问出处,大师不问岁数,天昊哥这么多年了没吃过爱情的苦,你就不一样了,早熟不是罪,早恋有滋味嘛。”
“雷立弢,你在干什么?”
一道严肃的男声响起,通话随即切断。陈琦叹气,几乎可以想见雷立弢被他老爸抓个正着,然后故意装傻充楞的样子。
十分钟后,他给雷立弢发信息:“不开免提会死啊,挨揍没?”
“我妈在家,谁敢揍我?”紧接着,雷立弢给他拍了一桌子寒假作业,附言100%完成,这是陈琦难以忍受的强度。
“别秀了,我滚去补就是。”陈琦放下手机,回房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笔。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雷立弢说得多做得也多,显然比他更靠谱。
新的一年开始了,陈琦想,他应该更自觉,更勇敢,而不是一直口是心非,一直被人推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