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这真是你从宋知淑说的那堆册子里扯下来的?”苏临英狐疑道。
宋清眨着眼睛,无辜地道:“是啊,怎么了姨娘?是不是很贵啊?我赔得起么?”
苏临英不答,却将纸片放在桌上,提笔往上面随意写了一个字。墨迹晕染到背面,几乎要浸到桌上。
宋清叹道:“原来花笺纸这么不经写啊……”
“什么花笺纸……墨染的这么厉害还敢自称是花笺纸?”苏临英虽不明白宋知淑要做什么,但这样指鹿为马的事情明白是要算计人,冷冷道:“只怕是诓人罢了。”
果然如此。从宋知淑刚才说这些是花笺纸的时候,宋清就起了疑心。宋知淑又不喜她,想要折腾她有的是法子,何苦要破费,更何况是从父亲那里要来的东西,只怕是借着这个名头谋划些什么罢了。
因此抱着册子时,她趁人不注意从里面扯了一张留下,本打算想交给思思拿到外面去辨一辨,正巧苏临英来了。苏临英在府里这些年,虽不如红芷院那几位过的好,但好东西也是见过的。是真是假,她一看便知。
既然苏临英说这不是花笺纸,那定然不是。拿假的花笺纸给她抄经文,这是想做什么呢?如果她没有留意,真的抄了,被人发现,难道……宋知淑想诬陷她贪财昧了真正的花笺纸……
在苏临英认真普及花笺纸和其他纸张的区别时,宋清心里已经大概知道宋知淑想要做什么了。既然这次不成,宋知淑肯定还会有别的主意。
她扫了一眼殿内,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香案上的两个金碗。宋知淑既然想要抓到她的把柄,不如就给她一个把柄好了。
时辰跪够了,佛经也抄完了,宋清揉着膝盖走出佛堂。每过半个时辰,思思都会到佛堂,在佛香燃尽之前点燃下一炷。
白天还好,晚上就难熬了。宋清和思思都睡不踏实,只能轮换着起来去点香。
原本这些都是可以交给守夜的丫鬟做的,可是佛前祈福这种事情都是要本人亲自来,点香交给贴身丫鬟已是通融,万万没有交给守夜人的道理。
清晨,宋清耷拉着眼皮,觉得人生无望。没有什么比失眠更痛苦了。宋清洗漱完,换好衣裳继续去佛堂跪着抄经文。
正打着哈欠,王曼云身边的张嬷嬷就来了。
“大小姐,昨晚有人看到您的丫鬟替您来守夜,这可是坏了规矩。既然应下这事,还是要尽心的好。”
宋清心里骂娘,脸上假笑着将人送走,关起门来靠着桌子发呆。
好想睡觉。
晌午时,罗嬷嬷提着食盒来了,说是受了老夫人的嘱托来看看她。宋清瞧见罗嬷嬷身旁的宋知淑,刚要露出的笑容就凝在了脸上。她又困又累,不想和宋知淑较劲。
罗嬷嬷替她盛了碗鱼汤。汤汁鲜美,她喝了一碗恢复了力气,状似无意地对宋知淑道:“三小姐也是来看我的么?”
宋知淑含笑道:“当然,大姐在这里,我可是很惦记呢。”说着不自觉朝两个金碗上瞟了一眼。
“劳烦了。”宋清皮笑肉不笑地道,假装没发现她的目光。
夜深了,宋清正要眯一会儿,就看见思思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无论是记忆中,还是她穿越来,思思永远都是那样沉稳的知心大姐姐模样。即便在原主高烧不退时,她着急却并不慌张,因为她知道该去哪里找大夫,去抓药。可现在的思思,仿佛遇到了什么难以接受又无法挽回的事情,一脸的惊慌失措。
“小姐,香灭了。”思思压低声音,额上起了薄汗。
宋清微顿,“佛堂里的香?”
“是。奴婢去的时候发现香……还没燃尽却已经……灭了,虽然奴婢重新又……点上了,但是……”思思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细细地颤抖。
她在害怕。那可不是普通的香,是为了给老夫人祈福点上的长寿香。长寿香灭,是大凶之兆。
“被人看见了?”宋清一针见血地问道,心里一惊。这宋知淑胆子还真是大,竟然还熄灭佛香。
思思艰难地点头,“天太黑,没看清是谁。小姐,奴婢害怕有人……”她面色纠结,不敢说下去。
“你的害怕是对的。”宋清合起书来,将两边窗户打开,有很小的风灌进来,拂过罩着蜡烛的纱笼。而蜡烛的光却纹丝不动,只有映在墙上的烛影极小地晃了晃。
“今夜不怎么起风,就算起了也是这么小的风,怎能吹灭被佛堂那支琉璃罩着的蜡烛。而且佛堂本就是背风处,看来是有人等不及了。”宋清看着那慢慢燃烧的蜡烛,神色晦暗不明。
早些动手也好,省的她还要做这些场面事,指不定哪天就因为睡眠太少猝死了。
“请你们小姐出来吧,夫人要事见她,就在延寿堂。”
一大清早,宋清还没出院子,就听到了张嬷嬷的声音。这位嬷嬷是红芷院的人,从来都是唯王曼云之命是从,在院子里也是有地位的,连小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