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溯源
朵儿不知道三爷是何时离开的,她醒来时已过了请安的时辰,慌张地扯着酸痛的身体起床时,看到柳月已在床边守候许久了。朵儿知道昨夜不是一场梦,看到柳月时不好意思地绯红了脸,柳月装着没事人一般,如实的将早上的安排都和她说了。
“皇上说,昨晚在钟粹宫不合规矩,主子就当皇上没来过便好,若有什么手尾,方瑞公公会去打点的。今早的请安,我已经遣了柳影去告了假,说是主子身子又不太好,主子今天就在房里休息吧。”
柳月确实是宫里见过事儿的老人了,这一番公事公办的态度,反而化解了朵儿的尴尬。柳月不知情,以为朵儿是初次,担心朵儿会慌张无措,将事情一应说完后,又柔下嗓子握着朵儿的手道:“主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奴才的,尽管吩咐奴才,奴才今日会一直陪着主子的。”
朵儿感觉手上的暖意慢慢传递到全身,她并不怎么把柳月当做一个奴才,柳月更像一个大姐姐,处处照顾她、督促她、提醒她。朵儿重新躺下,将脸颊贴在柳月的手背上,轻轻应了一声。
元宵之后,皇上再没来过钟粹宫,温蘅韵对此也感到奇怪,曾问过朵儿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朵儿也以为是因为三爷太忙了。朵儿并未多想,也是因为她自己忙于荷包的事情,她想了一个办法去探太后的话。
年节没过多久便是太后的寿辰。宫里众人都没来得及歇一歇,就开始忙着准备给太后的贺礼。虽说按名分,有品阶的妃嫔都需要筹备贺礼。但真正能拿到太后跟前过目的不会太多,大部分的礼不过是由着太后跟前的嬷嬷清点造册后,直接入了库房。
朵儿打算绣一幅百花祝寿图,时间有些紧张,她请温蘅韵帮忙,就当做两人一同献的礼了。
“温姐姐的画这么好,样子就由你来定吧,只菊花这一样你按我这个荷包上的样子打底,也由我来绣。”
“你喜欢菊花?我看你绣的花样子有好些都是菊花。”
“就是以前习绣多用这个花,我家乡有一口泉水,泉水旁长了许多霜花,小时候常在泉边玩耍,如今看到这花便让我想起家乡,所以平日里时常绣。”
“原来是这样,不如我将你擅长的花放在一侧,我擅长的放在另一侧,这样也方便我们两人同时绣,时间就会宽裕一些。”
温衡韵的提议真不错,朵儿很是赞同。
朵儿一心想着如何从太后那打听到当年的事情,紧赶着在寿诞前献礼,在最后几日连着熬夜,温蘅韵都看不下去了,劝她却劝不动,只得也陪着她熬。朵儿很是愧疚,拦着她的手。
“我是担心寿诞那天这礼呈不到太后娘娘跟前,才想着提前送去。姐姐不必陪我熬,若是还有一些来不及的,我会一并绣了。”
温蘅韵不得其解。
“你平日里可不是这么急功献利的,这又是为了什么,连身子都不顾了?”
“太后娘娘待我向来很好,我能孝敬她的也就这点心意了,若是不能将心意当面表示,我心里总是难安。”
朵儿说的虽不全是实情,但也不是假话。这理由若是换第二个人来说,温蘅韵是不信的。在温蘅韵在宫中见过的人中,朵儿是难得的毫无无害人之心,若往后余生能与这样的姐妹相伴,是温蘅韵心中所愿。
终于在寿诞前两日,朵儿和温蘅韵一同到慈宁宫献了寿礼。百花图绣工精致,每种花各有姿态又相得益彰,太后看了很是欢喜。
“你们的绣工极好,干嘛妄自菲薄,还怕拿到众人前丢了面子,非要先送了来给我。”
“谢太后夸奖,臣妾从初学只擅长绣霜花,但想着给您贺寿,只绣霜花不合适,不若绣百花更喜庆一些,恰巧韵常在的女红也是极好,我们俩一拍即合,就绣了这幅图,是我自己担心其他花样子没绣好,给太后丢脸,才私下来呈给您。”
太后温和地笑了笑。
“你的绣工我是见过的,特别是这霜花,在宫里也算是独一份,我特别记得你以前绣过的一个物件,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是个荷包吧,初见时我就很是欢喜。”
朵儿心里一动,太后竟然记得,荷包的去处看来有希望了。
“我记得是您那年到我们部族时,额吉呈给您的。不知道那荷包还在吗?”朵儿忐忑地问。
太后面上几分不悦地叹了口气。
“不在了,有次阿兰珠来请安,正好先帝也在,她看我拿着那个荷包,说十分喜欢上面的花样,便向我讨要,我一个长辈也不好为难她,便只得应了。”
朵儿有些惊喜,既然给了阿兰珠,那便好办了,或许柳月能知道去向,可柳月见到这荷包也许多时日了,为何从未提起。
回到钟粹宫,刚与温蘅韵分别,朵儿便拉着柳月回了屋。
“柳月,我随身的那个荷包,你当真没见过?”
朵儿这样问,柳月有些烦恼。
“公主的东西不少,许多都是把玩了几日便压了箱底的。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