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奶爸
一直犯嘀咕。当他把废弃的蔬菜枯叶往装垃圾的铁簸箕里扔的时候,眼睛突然一亮。那把让人闹心的车钥匙就躺在铁簸箕里面,与其他垃圾混在一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心裁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因为高兴,他居然牵强附会地想起了这两句诗。
敬武这时也回来了,正好可以照看欣欣。
吃午饭的时候,敬武说他下午要去路东中学打篮球。
“是程老师让我去的。学校老师和学生组成联队,下午与路东中学赛球。”怕姐夫不高兴,他进一步解释。
王加根心里当然不痛快。
方红梅不在家,敬武下午不上课,他还指望着小舅子搭把手,帮忙干点儿家务活,或者照看一下欣欣呢!他想挤出时间看书,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参加自学考试了。这次考试非同以往,是他专科段的最后三门课程。成败在此一举。全部合格的话,他就能够拿到大专文凭,成为湖北省高等教育自学考试首批毕业生。如果有一门不合格,这一愿望就会泡汤。考试时间日益逼近,他心里急得像火烧。截至今日,他连教材还没有看完呢!根本谈不上复习。
“球赛几点钟开始?”
“三点半。程老师叫我们早点儿去,先熟悉一下场地,练练球,我吃完饭就得走。”敬武回答,接着又问,“下午你用不用自行车?我想骑车去路东。如果你要用车,我现在就去问问程老师,看他能不能用摩托车带我。”
“我不用车。你骑车去吧,赛完球早点儿回来。”王加根叮嘱。
敬武高兴地点点头。他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就急不可耐地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王加根先用开水冲了一瓶奶粉,喂过欣欣,再把她放进小摇车,自己草草地扒了几口饭菜,填饱肚子。然后,把桌上的空盘子和碗筷收在一起,放入一个塑料桶里。他一手拎着装有餐具的塑料桶,一手推着载有女儿的小摇车,到学校食堂门口的水管处洗涮。
夕阳映红了西天,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正在逐渐下沉。
洗碗的时候,王加根时不时逗逗小摇车里的欣欣。父女俩你对着我笑,我对着你说,咿咿呀呀,呜呜哦哦,也不知在讲些什么。
洗完碗回到家里,欣欣就开始哭闹。
王加根知道到了女儿睡觉的钟点儿,顾不上把碗筷和盘子收进碗柜,就揩了揩手,把她从小摇车里提起来,抱在怀里开始唱神歌,用他特有的方式催眠。
欣欣今天特别乖,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放到床上也没有醒。整个下午,她基本上都是在睡眠之中。
坐在床边看书的王加根倍感欣慰,还有点儿感动。女儿居然这么懂事,或许她知道爸爸要参加考试,才表现得这么听话吧!
暮色四合。王加根抽空把晚饭做好了,但敬武还没回来。
怎么回事呢?球赛应该早结束了啊。
他正准备去隔壁看看程彩清老师回来没有,欣欣又醒了。他赶紧把女儿抱起来端尿,然后抱着她走出家门。
程彩清也没有回来。
程芸说,估计是在路东中学喝酒。像这种学校之间的篮球友谊赛,打完球之后,别人都会招待一餐。
王加根觉得程芸的话有道理。平日其他学校的篮球队来牌坊中学赛球,他们也会盛情款待别人。
这种篮球赛实际上成了校际之间友好交流的平台。
他向程芸告辞,返回家里,用热水烫了烫奶瓶,准备冲奶粉喂女儿。刚伸手拿出橱柜里的奶粉,电灯突然熄了。
停电了。家里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欣欣吓得哭了起来,两只小手紧紧地搂抱着爸爸的脖子。
王加根安抚女儿“不怕不怕”,又腾出手到橱柜的抽屉里找蜡烛。两个抽屉和上面的隔层摸遍了,没有找到蜡烛。因为着急,他不小心碰倒了搁在橱柜台面的奶瓶。
玻璃奶瓶滚落到地上,“哐当”一声摔得粉碎。
他的头“嗡”地一下大了。这可如何是好?没有奶瓶,怎么喂女儿?他懊恼万分,不再继续找蜡烛,抱着女儿到隔壁借奶瓶。
身怀六甲的程芸说,他们家里没奶瓶。本来打算买一个的,结果每次到花园镇时都忘记了。
王加根非常失望,又向程芸借了一支蜡烛,返回家里。
邹肖村的小卖部肯定没奶瓶卖。花园镇又远,卖奶瓶的商店说不定早就关门了。怎么办呢?
王加根把蜡烛点燃,栽在一个空啤酒瓶上。
因为有了光亮,欣欣不再哇哇大哭,仍然在伤心地抽泣。
加根左手抱着女儿,右手把奶粉倒了些在搪瓷缸里。用开水冲好,又到厨房拿来钢勺,试着用汤匙喂给她吃。
欣欣又开始哭闹,不肯接受这种进餐方式。汤匙接触到她的嘴唇时,她把嘴巴抿得紧紧的,摇着头不肯张口。
无奈,王加根只